搬到永壽宮一事,她可是真心實意的,既然魏貴人不同意,不如找個機會和皇上提一提好了。
三人一同回了永壽宮,且不說穎嬪又吃了柳清菡多少瓜果,只說皇帝特意去了趟慈寧宮,叫人把幾個兒子都送回了阿哥所和各自額娘宮里,自己把今兒個的事兒給太后講了一遍:“兒子考慮頗多,覺得到底不能叫烏拉那拉氏背上謀害公主的罪名,便以管理后宮不當為由,禁足了烏拉那拉氏。”
說到底,他還是覺得和敬中毒一事,就是皇貴妃所為,否則他也不會口口聲聲都是烏拉那拉氏,而不是皇貴妃了。
皇帝是太后生的,只從稱呼里,太后就可窺見皇帝的心思。
太后沉沉的嘆氣道:“皇帝,會不會此事真的有什么隱情和敬也是哀家嫡親的孫女,哀家自然心疼她,只是皇貴妃也不像是那么沒腦子的人,怎會行事如此沖動,甚至害了和敬后,還留下了把柄,難道是等著被人搜出來嗎”
沉浸后宮多年的女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和男人是不一樣的,只一兩句話,皇帝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朕也不愿相信,只是眼下毒藥從翊坤宮中搜出,若是朕不對皇貴妃有所懲罰,也不好對和敬和富察家交代。況且,和敬身上肩負著滿蒙聯姻,在皇貴妃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她這個皇貴妃也難辭其咎。”
眼下,既要保住皇貴妃,又要給和敬一個交代,唯一的辦法,就是要找出一個替罪羊了,但富察家也不是吃素的,該給出的好處,也是要給的。
殿里幽幽的散發著檀香的味道,太后很是吸了一口香氣:“皇帝原打算出了孝賢的孝期就冊立皇貴妃為后,這么一來,怕是要暫且擱置了。”
皇帝淡漠道:“是要擱置,此番不論真相為何,皇貴妃無用卻是真,左右三年都等了,也不妨再多等些時日。”
這個多些時日,卻是沒有明確的期限的,可能三個月,半年,亦或是三年五載的,都有可能。
太后轉了幾圈佛珠,沉默了幾許:“和敬此番受了委屈,哀家做主,和敬出嫁的嫁妝,再加三成,皇帝沒有意見吧”
皇帝賠笑搖頭:“兒子自然不會有意見,和敬是兒子和孝賢的女兒,兒子也舍不得委屈了她。”
不過三成嫁妝而已,他并不放在心上。
說罷今日一事,皇帝又想起一事:“三年已過,今年又是選秀之年,孝賢沒了,富察氏一族曾和朕明里暗里透過一絲意思,約摸著,要再送一個人進來,朕想著也沒什么,便默許了,隨便給個貴人常在的位份就是了,可是此次事出,為了安撫富察氏一族的心,一個嬪位是少不得的。”
“嬪位就嬪位吧,后族女子入宮,位份若是太低,孝賢臉上也無光。”太后對于這些事,一貫不大上心。
皇帝又陪著太后多說了一會兒話,用了午膳,才趕回養心殿批折子。
翊坤宮外,兩隊侍衛筆直的守著,翊坤宮的大門也被上了鎖,里面完全無外隔絕。
皇貴妃一回來,就氣的摔了許多瓷器,靜心抱著皇貴妃,哭的不能自已:“娘娘不可啊,您不能發脾氣,若是傳到皇上耳朵里,會讓皇上以為您對他的處置不滿呢。”
一旦傳了出去,倒霉的只有自家主子而已。
皇貴妃眼淚直流,渾身失立的跌坐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念叨著:“完了,全完了。”
靜心抹了把眼淚:“什么全完了”
“本宮努力了三年,三年來不敢行差踏錯一步,唯恐到手的后位有變,和敬回宮,本宮是防著她,可本宮也沒真正把她放在眼里,是本宮輕敵了,才落得個被禁足的下場,如今,皇上對本宮失望至極,本宮想要坐上后位,怕是沒那么容易了。”皇貴妃抱著頭猛搖,她不甘心,努力了三年,一朝化為灰燼。
和敬,本宮與你勢不兩立。
到了這個時候,她要是還看不明白,那就枉她掌管后宮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