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主子,倒也還好,雖然吃的不好,也能吃飽,可翊坤宮的奴才就遭殃了,不僅吃的都是餿飯,連吃飽都不能。
皇貴妃只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她撫了撫腦子:“之前給純貴妃傳的話,可傳到了”
靜心點頭:“奴婢使了銀子,是傳出去了的。”
既然傳出去了,那就不該好幾日都沒消息。皇貴妃冷笑:“果然,一有了宮權,連純貴妃也不聽話了。”
純貴妃不愿意替她傳話,就已經表明了她的態度,很好。
皇貴妃手中緊緊握著只剩了一半的湯勺,上面尖銳的切面正對著手掌心,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往地上落。
既然純貴妃靠不住,那就只能靠自己了。她意味深長的盯著滿地的殘羹冷炙,渾身散發著冷意,和敬,這可是你主動遞過來的把柄,本宮稍加利用,總是不過分的。
永壽宮,用過晚膳,皇帝聽永琋背了一段千字文,然后滿意的點頭,叫乳母帶著永琋去休息,自己大爺似得躺在軟榻上,還點了點腿:“給朕揉揉。”
柳清菡跪坐在軟榻旁鋪了地毯的地上,一下一下輕柔的揉捏:“皇上覺得這樣的力道可好”
皇帝從鼻孔里嗯了一聲,閉著眼睛享受著,沒一會兒,突然出聲打破了寂靜:“最近宮里的事兒,愛妃可有聽聞”
宮里的事兒
柳清菡已經習慣了皇帝每次跟她說正事的時候拐彎抹角,一聽皇帝這么說,她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覺得皇帝說的是和敬公主對皇貴妃干的那些事兒。
她沒急著回答,先是揉了兩下,沉吟片刻才道:“臣妾近來一直在永壽宮教導永琋,不曾出去,不知皇上所說,是什么”
皇帝支著頭,看了柳清菡兩眼,驟然嘆氣:“還不是和敬和皇貴妃的事,和敬心里委屈,朕知道,所以朕之前也縱容她,但她讓御膳房和內務府克扣皇貴妃份例,這可就有些過分了。”
他沒有貶了皇貴妃的位份,也沒有削減皇貴妃的份例,和敬卻越過他直接吩咐,說實在的,他心里有些疙瘩。
話音一頓,皇帝意有所指:“愛妃和純貴妃一同料理宮務,怎么連這事兒都不清楚”
柳清菡收回替他按摩的手,微微低頭:“皇上恕罪,是臣妾偷懶了,純貴妃姐姐體諒臣妾要教導永琋,所以許多事情,純貴妃姐姐都幫臣妾處理了。”
皇帝的心眼兒比馬蜂窩還多,只這一句話,皇帝便腦補出了許多來,他伸手把柳清菡拉到自己懷里:“如此說來,此事也怪不得愛妃,只是這會兒朕把這事兒說給愛妃聽了,愛妃可有什么看法嗎”
“這”柳清菡一臉為難,“事關公主和皇貴妃,臣妾人微言輕,不敢隨意評判。”
皇帝一手摸索著懷中女子小巧圓潤的下巴,輕笑一聲:“無妨,你好歹也是妃位了,不必事事都小心謹慎,只在朕面前說說罷了。”
柔妃膽子小,性情軟,就算膝下有了永琋,也依舊如此,他這次之所以把宮務分給她一部分,就是因為永琋的緣故,永琋是他最喜愛的兒子,又出生不凡,他額娘的身份自然不宜過低,省的日后遭人詬病。只是沒想到的是,純貴妃竟然仗勢欺人,一手把持著宮務,看的嚴嚴實實,柔妃反倒是形同虛設。
柳清菡被皇帝摸的有些癢意,她想躲,偏皇帝捏的還緊,躲不過去,只好任由皇帝摸著她下巴:“臣妾愚見,此事怕也是公主意氣之舉,皇上不妨讓公主撒撒氣,公主氣消了,便也不會如此了,若是不順著公主的意思,也不知公主還要鬧出些什么事情來。只是如此,恐怕是要委屈皇貴妃,好在公主即將出嫁,留在宮里的日子也不多了。”
年初科爾沁進京的時候,皇帝已經命禮部擬定了婚期,就在今年六月,如今快四月了,到六月,不足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