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老太太坐地不起,眾人等啊等,一顆心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當終于看到那扇緊閉的門被拉開,院子里出警人員那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
老太太哽咽著,巍巍顫顫的站起來,在醫務人員的攙扶下走向住宅。
正堵在門口的兩防毒人員聽到門響向兩邊退開,看到白白嫩嫩的小女孩率先跑出,小女孩穿短仔褲,那又白又長的腿還是干干凈凈的,露出的額頭和手臂也是白白凈凈的,沒有流汗的跡像。
燕行沒有跟工作人員說話,跟著小蘿莉出房間,走下兩階臺隊,走向院子。莊小滿跟在隊長身后,也沒有掩門“可以了,工作人員先進去。”
醫務人員和警員們也猜到原因,處理過的場面大概不宜讓死者母親目睹,先讓他們去處理一下,然后再讓老太太看他兒子最后一眼。
大家心知肚明,也不會點破,留下一個人照料老太太,幾個先奔左側房間,兩人跑進宅主正堂,抬起擔架轉去左側房間。
工作人員看到現場也禁不住變色,二話不說,立刻麻利的轉移死者,將死者殘軀轉移到擔架里,蓋上白布。
這樣子,當然不能再用救護車拉死者去醫院,通知殯儀館用專用車運去冰鎮,然后再依家屬意愿決定要不要再解剖尸檢。
莊小滿和兩防毒工作員自然也不用動手,他們在旁監督工作。
樂韻離開宅子,默默的走到老太太面前,伸手抱住老太太,給了老人家一個擁抱。
“哇”哽咽不成聲的老太太,被擁入一個溫軟的懷抱,那些隱抑的悲痛,一下子沖出心口,頓時就放聲大哭。
樂同學一米五幾,老太太也佝僂著背,比樂小同學還矮一點,老人家將臉伏在小女孩左頸窩里,淚如泉涌。
樂韻的心酸酸的,眼眶也酸酸的,她知道失去親人的痛,當初爺爺撇下老妻和殘兒幼孫走了,不幾年奶奶也撇下兒子和唯一的孫女走了,兩位老人先后而逝,她和爸爸無力挽留,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親人裝入冰涼的棺木,掩入深土,從此陰陽兩隔,音容笑貌只能在夢中,只有在記憶里重現。
黑發送白發,子欲養親不在,倘令人心痛如撕,又何況是白發送黑發人間最苦之一就是白發送黑發,己身尚健,兒孫反而先人而去,那種悲哀,試問能說與何人聽
擁抱著老人,樂韻只有勸慰,這個時候,無論多么溫柔的語言也抹不去逝者家屬的痛,給老人一個抱擁,讓老人盡情的宣泄情緒就是最好的慰問。
留下的醫務員安靜的站在一邊,他是防止老人家悲痛過度從而留在老人身邊,一旦老人出現意外暈倒等情況,他也能進行急救。
燕行沒想到小蘿莉竟然會那么做,她給與老人的不僅是個擁抱,還有人間最真誠的情意,暫時的依靠,或許不能長久存在,但至少這一刻,老人家有個孩子可以靠著痛哭。
語言,是說給人聽的,可真誠與真愛,不一定只有語言可表達,無私的擁抱勝過千言萬語。
不論你是誰,不論你是老是少,我不嫌棄你老,不嫌你臟,也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擁抱你,與你心貼心,收容你的悲傷,傾聽你的失聲痛哭,那大概才是真的人性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