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下巴擱在弟弟的腦頂,心痛了起來,九年啊,多么漫長的數字,那么多年,爺爺一定很絕望,弟弟也一定很害怕,怕他再也醒不過來。
等等
澹臺尋陽猛的僵了僵,阿歡說他摔了一跤磕到后腦才沉睡不醒的,他的手摸向后腦,頭,不痛。
手按在后腦,有些東西忽然跑了出來,他記起來了,那天正是學校每年一度的春游,游太行大峽谷,他在爬山時掉了下去掉下去,呵,他不是自己摔的,是被人推的
想起春游的事,澹臺尋陽閉上眼睛,回想當時所有人的位置,時隔太久,當時在場的人有些模糊,所有人的面孔自大腦掠過,一時半刻也找不出誰是兇手。
他唇角動了動,害他長睡九年是吧,最好祈禱永遠不被他揪出來,否則,他會原樣送還,將他所承受的全部還回去。
慢慢的,澹臺尋陽睜開眼,輕輕的摸弟弟的頭“阿歡不怕,哥哥現在沒事了,哥哥會保護你的,哥哥以后也會小心,再也不讓你們擔心。”
“嗯,”澹臺尋陽鼻音很重,應了一聲。
大少爺沉睡九年,口齒清晰,記憶也沒受什么影響,壽伯悲喜交集過后便是守得云開見日出的狂喜。
大喜大悲之后,澹臺明光那顆慌亂的心慢慢的平靜,自己抹去眼淚,眼眶還是紅的,已經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喜悅之氣慢慢的散開,滲透空氣,房間氣氛出奇的溫馨。
聽說自己孫子很快能醒來,澹臺明光走路都是飄的,就那么飄進客房,幫大孫子脫衣服,移到地板上躺著。
最后一次出診,樂韻沒有再抱泡沫盒子,只提著裝物品的背包,提溜出一只瓶子,裝針玉盒,上工。
第一步,將瓶子里的藥汁給澹臺睡美人灌下去,然后再扎針,按摩,催動藥力散向病人四肢百骸。
約過了十來分鐘,澹臺尋陽的手心腳心扎著的針四周滲出血絲來,最初只有細微的一線,很快越滲越滲多,血液顏色比正常血色要紅艷,妖艷的紅。
壽伯和澹一拿紙巾不停的印拭去血跡,妖艷的血持續十來分鐘才轉為正常。
逼出毒素,樂韻將醫用針全部收回來,洗手,取一粒丹藥喂澹臺尋陽,確定丹藥落進胃部,再解開她點的睡穴和麻啞穴。
“半個鐘左右人就會醒來,你們守著,我在外面等。”搞定樂韻拍拍小手,提起自己的背包,邁著八字步兒去客廳。
澹臺明光心情復雜,不知是跟出去陪小姑娘坐,還是自己等孫子醒來,最終對孫子的期待之情戰勝理智,沒有去招呼小姑娘。
壽伯快步跟上小姑娘的腳步,到客廳,他去幫倒杯茶,因為小姑娘體諒他,讓他回客房等,他也沒拂小姑娘的好意,回到客房等大少爺清醒。
澹一站在挨門口的墻根邊,心情同樣激動,大少爺若平安,將來不是大少爺是家主就是小少爺繼承大業,無論是哪位嫡親少爺繼家主位,他們這些老家主培養出來的貼身護衛都是新家主近前護衛,如果是其他人繼承澹臺家主位,因曾經他們不是新家主的人,將來未必能得到善待。
小仙女說哥哥很快就會醒來,澹臺尋歡喜滋滋的跑到哥哥身邊坐下。
澹臺明光也沒有把大孫子抱回床上去躺,讓人仍躺地面上,只幫蓋一床毛巾被,他想見大孫子自己爬起來,自己去洗澡,他想見大孫子又能自力更生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