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科呆呆的站著,抓著女人頭發的手松開,臉色在變幻著,人卻沒反應。
頭發松開,吳嫂子連滾帶爬的到一邊,看到張科站著不動,也顧不得痛,鎖上箱子扣,提著箱子奪門而出,到外面又去拖起女兒的行李箱,忙亂的朝樓下跑。
張大奶奶年紀大了,沒年青人那么力氣好,在路上歇幾次才一路追回家,看到野種在門口哭,啐了一口“不要臉的賤貨生的野種,還有臉哭”
罵一句,張大奶奶喘著粗氣進屋,一腳邁進樓門,聽到樓梯響,抬頭看到吳玲玲沖下來,嚇得心臟差點跳出嗓眼,吳玲玲臉腫得像豬頭,頭發亂成稻草似的,裙子也被扯破了,樣子特別慘。
吳嫂子拖著行李慌手忙腳的沖下樓,看到家婆,哪還管得她是誰,跑完最后幾階樓梯,跌跌撞撞的沖出張科家,將一只箱子塞給女兒“小婧,走,我們回外婆家。”
張婧學坐在地上嗚嗚的哭,手里被塞進一只行李箱也沒反應,吳嫂子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呼過去“哭什么哭不走你就等著被打死吧。”
甩出一巴掌,吳玲玲拖著自己的箱子掉頭就走,到外面才發現自己渾身都在疼,鉆疼鉆疼的,眼睛視力也不怎么好,也不知自己臉成什么樣子,直奔村口,張科已經發瘋,再不走,被抓住會更慘。
張婧被打一記耳光,自己一把捂住臉,又“哇”的號啼大哭,看到媽媽不管自己就跑,她哭著爬起來,抓著自己的行李箱拖著在后面追。
母女倆一前一后的跑,抄近路去鄉街,繞過村委那條近路,趕至鄉街上時見穿制服的警員從村委出來,嚇了一大跳,忙避開,然后直奔鄉街停車的地方。
最后一趟公交巴士三點半就走了,已沒有去縣城的車,吳嫂子找跑運營的面包車,包車去縣城。
吳玲玲一身青腫,衣服也爛了,像遭了劫,張婧也哭得滿臉花,好似死了爹媽似的,她們走過去時也把街兩邊的商鋪主們嚇了一跳,運營車的司機更是嚇得不輕,開始不同意接生意,怕沾晦氣,聽說是夫妻打架打成那樣子的才接單,送母女倆去縣城。
張大奶奶跑回家時累得夠嗆,又因乍見得吳玲玲鼻青臉腫比豬頭還腫的臉,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吳玲玲帶著張婧跑了才霍然想起兒子也不知怎樣了,急匆匆的上樓。
好不容易爬回來二樓,累得伸著舌頭出氣,扶著老腰跑往兒子主臥,叮叮咚咚跑到門口,就見房間弄得槽槽的,兒子呆呆的站在那兒,像木頭似的。
張大奶奶嚇傻了,以為兒子遭啥不測,“小科小科小科”的嗷哭著沖進房間,差點被地上的一只盒子絆倒,打個踉蹌,歪歪晃晃的撲向兒子。
如遭雷劈過般的張科,傻愣愣站半天,魂都不知道去哪,被嗷叫聲喚醒,機械木然的轉過頭,兩眼空洞,沒有焦距的望著自己老娘。
“小科小科,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啊。”兒子像失了魂般,張大奶奶嚇得兩腿打顫。
“媽,媽,吳玲玲她她竟和陳武睡覺”張科機械的張著嘴,出出顫顫的音,整個人像抽干力氣似的坐下去,砰的坐在地板上,臉抽搐著,眼淚流了出來。
“你說你說吳玲玲和和陳武睡了”張大奶奶跑得發紅的臉色“唰”白到無血,腿肚子打著顫,一個歪倒也坐下去,連嘴唇都在抖。
“是的,睡了,她們睡了,把爹活活氣死。”張科發出一聲嗚咽聲,如失母的羊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