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在
電光石火之間,兩人的靈光幾乎是同步閃現。
李長安左手鼓槌狠狠甩出,迎面就撞上了長孫臨云那柄正砸向他龍首的船槳。
鼓槌與船槳在半空中互擊,終究是鼓槌的堅硬度勝過了船槳一籌,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長孫臨云手中船槳壯志未酬已斷成了兩截。長孫臨云還要再去奪隔壁隊員的船槳,可李長安右手鼓槌也已隨之甩出,準確地砸在了對方龍舟船身與船底的銜接處。
又是“砰”地一聲巨響,長孫臨云腳下船只瞬間大量涌水。
羽林衛的隊員雖說各個悍勇,可也不是人人都會游水。看到船底破了一個大洞,隊員們竟驚呼著扔掉了船槳,撲向船底試圖堵住漏洞。
眼見一眾隊員們已然慌了手腳,而船上的滲水卻越來越多,武平侯府就連第二名都保不住了。長孫臨云終是勃然大怒,飛起一腳就踹向李長安的船舷。
然而,李長安卻再度預判了長孫臨云的行動,起身奪過黑牛手中船槳就往長孫臨云的膝頭拍去。長孫臨云亦知李長安這一擊狠辣,只見他飛身旋起,一腳蹬飛李長安手中船槳,而他自己手中的船槳卻如愿插進了對方船首下方,用力一挑。
長孫臨云長年習武,這一挑之力足有上百斤,李長安的龍舟船首竟是即刻斜斜飛起。
“哎喲”
李長安的隊員們顯然也沒料到今年龍舟賽的中途居然還要插播武打戲,坐在前面兩排的四名隊員竟都因為長孫臨云這一挑之力如滾地葫蘆般滾向后方。
長孫臨云一擊得手又翻身而起,掄起船槳狠狠向對方船側砸落。
李長安知道,這一擊若是還讓長孫臨云得手,非翻船不可。他趕忙凌空躍起,先是一腳踹斷了船槳,然后在半空中與長孫臨云兔起鶻落地過了數招。最終,雙足落下,重重地踩在船舷上。
只聽“嘩啦”一聲,原本飛起的船首再度狠狠地沉入水中,上下沉浮了一陣之后,終是穩住了。
只見李長安雙目一瞬不瞬地盯著長孫臨云,同時高聲喝令“劃”
然一聲令下后,李長安與長孫臨云就又打成了一團。仿佛是只在須臾之間,兩人方才彼此打趣、互相維護的交情就已煙消云散,他二人在這橋洞下的方寸之地斗地險惡無比。
短短數米的橋洞,李長安的隊員們劃地極之艱難。一片黑暗中,不知有多少人挨了長孫臨云的冷拳和李長安的誤傷。待這兩人一路從船頭打到船尾,最終噗通一聲同時掉下水去,竟是連黑牛玄武兩兄弟都心有余悸地長出了一口氣。
好在,李長安和長孫臨云的水性都不錯。而兩人甫一落水,長孫臨云也立時醒悟了過來敗局已定,再做糾纏也是無益。
于是,李長安終于得以脫身游回自己的龍舟。眼見勝利的紅綢花就懸在前方,而長孫臨云亦再無法阻止他奪魁,李長安不由放聲大笑“云兒,改日我再請你喝酒”
他話音一落,登即飛身躍起摘下懸在橋壁上的紅綢花,得意洋洋地戴在了身上。
剎那間,河岸兩側亦響起了喧天的鑼鼓聲和此起彼伏的歡呼聲,無數圍觀群眾全都涌了上來,紛紛向他祝賀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