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因為視角的限制,站在二樓臨窗眺望的崇安帝其實并沒有看到橋洞下的一番激斗,但這卻不妨礙他為李長安的奪魁感到意外和高興。“王公,李家二郎果然有幾分機巧”
王言笑地很是慈祥。“小孩子家家,就會瞎胡鬧”
“不然,”崇安帝卻正色搖頭。“只憑李二郎這新型水密法,足以去工部任職。”
李長安這才差點掀翻了陳家,讓他去工部,豈不是要我老命
若非養氣功夫到家,王言怕不是汗就要下來了,當即躬身奏道“啟奏陛下,李秀寧身上早有蔭職。他這次來京城,正是年歲到了前來履職。”
“嗯”王言拿恩蔭當擋箭牌卻是崇安帝沒有料想到的。他有心說一句“這蔭職,誰家子弟不是虛應故事”可卻又覺得這話由他一個皇帝親自說出口實在太過打臉,只得閉嘴不言。
卻是王言實在是個人精,哪怕權力抓地牢牢,可在人前卻從不讓崇安帝下不來臺。于是,他又笑言道“陛下識才重才,何妨聽聽李秀寧自己的意見呢”
雖也知道王言能拿恩蔭說事,必定與李長安早有默契。奈何王言這臺階給的著實貼心,崇安帝也只得知之為不知。“聽聞這冠軍隊還有一百金的賞金”
“難得陛下親臨,不知他們可有這福分由陛下頒獎”相處七年,王言果然對崇安帝了如指掌。崇安帝只是稍露口風,他便知曉該如何接話。
崇安帝正色點頭,又道“各家龍舟隊苦戰數年,朕十分感念,便都見一見罷。”
有崇安帝一聲令下,八組龍舟隊成員便都收到消息,浩浩蕩蕩地趕來了王家的別業。而考慮到龍舟隊員大都為軍中粗漢抑或各世家仆役,這些人不知禮數,與陛下對話也不知會否沖撞,行事周全的王言便又將各家在場主事的主人也給叫了來。
當然,崇安帝此行本為機密,這八個世族有些是真不知情,有些是知之為不知,是以來面見崇安帝的都多為家族第二、三代人物。
李長安混在人群中有口無心地跟著山呼了萬歲,心底卻忍不住思緒飛飛鹿家來的竟然還是鹿深森這鹿虔到底是與崇安帝早有默契,還是已然出局鹿家執掌兵權,若小皇帝當真不再信任鹿家,那么代替鹿家的那張牌又會是誰
李長安正想地出神,崇安帝卻已將目光投向他。“這便是文宗之孫、李家二郎”
聽到崇安帝點名,李長安忙回神下拜。“臣李秀寧參見陛下。”
“平身罷。”崇安帝見李長安混在人群看不清長相,不由抬手喚道。“你上前來,讓朕好好瞧瞧。”
“遵旨。”李長安這才排眾而上,同樣得以直面君顏。
這兩人一照面,就好似高山流水遇上溪流淺灘,可說是高下立判。
美人向來是易招人妒恨的,但過于凌冽霸道的美卻只能教人折服感慨,就連皇帝也不例外。容貌平平的崇安帝震驚良久,方才回神嘆道“果然是芝蘭玉樹、器宇不凡”
說到這,他不由又扭頭望向他身后的長孫臨云,促狹一笑。“長孫都尉,京城有此子在,你那京師玉郎的名號怕就沒那么響亮了”
被點到名的長孫臨云躬身一禮,板板正正地回道“陛下說笑了身為男兒丈夫,當以才干品德顯達,容貌色相不過臭皮囊,不值一提。”
注意到崇安帝的面上笑容略淡,李長安急忙出言救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世上,誰的名號能響亮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