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微順著李長安的視線望去,瞬間連聲都顫了。“哥,我的親哥那是長孫臨云啊”
長孫臨云,武平侯長孫達之孫,羽林衛統領長孫肅之子。長孫肅早年曾有一子長孫霆風,于建興三十五年戰死。長孫霆風死后多年,長孫臨云方才出生,是以輩分極高,年紀不大。
李探微話音一落,李長安瞬間回憶起了長孫臨云的履歷。他了然地點點頭,漫不經心地答“哦。”
李探微一見李長安那云淡風輕的模樣就覺崩潰,不禁壓低聲強調“那是武平侯府的世孫長孫臨云哦你就跟我說個哦”
“我知道他的身份,你不用廢話。”李長安卻微微皺眉,好似不滿李探微的小題大做。
“這是廢不廢話的問題嗎他是長孫臨云,你說他是”
“寡婦新喪。很難理解嗎”李長安側首看著李探微,認真地為他解釋。“就那種明明嬌滴滴的好顏色,偏偏因為死了郎君不得不冷著一張臉見人。你也明白他的難處,寡婦門前是非多。他既想為夫婿守節,又豈能隨意與人調笑引來風言風語可就是過猶不及。這么冷冰冰硬邦邦渾身刺,弄得你想憐惜他吧,也沒法下手,只能敬而遠之。”
李探微
“還不懂”李長安忍不住嘆氣,為李探微的智商感到深深的憂慮。
“懂”良久,李探微艱難應聲。他望著長孫臨云好似被噎住了似的用力吞咽了一下,悄悄補充。“很貼切”
說完,李探微就怪叫一聲,狠狠抱住了腦袋。
李長安實在看不懂李探微這深受打擊的模樣,不禁疑惑喚道“三弟”
李探微用力抹把臉,看著李長安無力道“你知不知道,長孫臨云允文允武,是各世族少一輩中的領軍人物。就連爺爺,也時常夸贊。”
原來是別人家的孩子。給你壓力也給你動力,說不定還是你的偶像。現在看來嗯碎了。挺徹底的。
李長安秒懂,伸手輕拍李探微的背心,淡然回道“不謝。”
李探微被噎地說不出話來,他又看了長孫臨云一眼,然后,絕望地埋下了頭。
酒宴過半,李承宗上前來領著李長安去認識這滿堂的賓客,李長安終于得以將這些人的臉孔與李雍傳授的氏族學對上號。于是,他便知道了
占據首席的武平侯世子長孫肅今年六旬有余,生得人如其名,滿身肅殺冷冽之氣,教人一望即知是武將之姿。
李長安一看清這張猶如萬載玄冰的冷峻臉孔心底便“咯噔”一下,暗暗心道人說嚴父慈母,遇上這號特別嚴的爹,看來長孫臨云的日子不好過呀
坐在李雍右手邊的是朝中三輔之一、京兆尹王言。這位年過五旬的老帥哥最近頭發熬白了不少,但畢竟底子擺在那,此時立在人前仍是那個眉目傳情風流倜儻的帥爺爺。相比始終板著一張撲克臉的長孫肅,這個未言先笑的王帥哥實在是討人喜歡。以至于李長安不得不多花費了一點時間與他商業互吹了一把王麗質。
直至告辭離去,李長安才默默地在心底感嘆都說權力是男人的春藥,果不其然哪就看王爺爺這意氣風發的模樣,哪里是嗑了偉哥那么簡單,分明是老房著火遇上真愛啦
至于坐在李雍右手邊的,李長安原以為來的會是鐘枚,結果,來的居然是鐘棠。鐘棠的年紀大概是四十出頭,樣貌還比王言差了幾分,但一身目無下塵的高華氣度卻能令人一望即知這是出身門閥的累世貴族。非但從生到死一輩子沒見過窮人,說不準還一輩子沒親自拿過錢。阿堵物,臟
來別人家吃個飯更了四次衣,無論是前列腺炎還是強迫癥,都得治啊李長安暗自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