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到底犯了什么事。可既然云兒將羽林衛都帶出來了,那么不抓到你,他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救你一回容易,救你第二回難。敢問一句,今夜脫身,你有什么打算”哪知,李長安卻沒有提要求,反而情真意切地擔憂起他的處境來。
崔炎猛然一怔,片刻后,他又慌忙一揖。“還請小郎君指點迷津。”
李長安這才滿意而笑,嘆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這樣吧,你出去之后往烏衣巷走,我們在朱雀橋見面。哦對了,記著路上避著點人和馬。”
“小郎君,我那外甥是武平侯府的。”崔炎苦澀道,“可別連累了你。”
有崔炎這一句,李長安更加相信自己應該沒有幫錯人。
于是,他說“我爺爺是禮部尚書李雍,與武平侯是世交。但凡你沒有做下傷天害理謀財害命的事,我想武平侯是會愿意給我爺爺幾分薄面的。”
崔炎聽地李長安自報家門卻未曾露出喜色,只見他猶疑了一會方拱手道“多謝李小郎”
李長安看在眼里卻也并不點破,只道“時間緊迫,快走吧”
打發了崔炎,李長安又扭頭對易水說道“易水,把外衫穿上。”
易水一臉懵懂地推開冰鑒遞來的衣裳,答道“二郎,我真不冷。”
“不必須穿”李長安令道。如今已是秋末,雖說天氣還沒有徹底冷起來,可若是不注意燒起來也不是鬧著玩的,畢竟這是缺醫少藥的古代。
說著,他又一臉頑皮又向易水眨了眨眼。“舊瓶舊酒,對笨蛋不管用,對聰明人一定管用我們就依樣畫葫蘆,再哄云兒一回。”
易水和冰鑒終究只是李家的普通仆役,雖說識得幾下粗淺的拳腳功夫,可卻實不曾讀過什么兵書,更加不懂什么兵法。可既然李長安有吩咐,他們也就聽命行事了。畢竟,今晚這場戲唱到現在,李長安還沒失手呢
很快,他們三人便牽著馬來到周記酒樓的正門前。直至聽到遠處遙遙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李長安方翻身上馬,策馬揚鞭而去。
剛剛殺個回馬槍的長孫臨云果然中計,急忙追上。
“七郎,我聽跑堂的說,李長安今日的確帶了兩個仆從。會不會弄錯了”跟在長孫臨云身邊的一名軍漢揚聲提醒。
“不可能”長孫臨云死死盯著前方正策馬狂奔的李長安的背影,眼底幾要冒出火來。可他的話音,卻比萬載玄冰還要冷。“他那個掉下湖的仆從身上穿的分明是一套中衣,外衫上哪去了必定是穿在了崔炎的身上追”
“駕駕駕”
有長孫臨云領頭,一眾羽林衛即刻呼嘯著向李長安等三人圍去。
李長安的烏云踏雪終究還未成年,易水與冰鑒二人騎的馬匹更不出色。是以,他們三人這才剛跑出竹籬巷,就被軍中健騎給團團圍住了。
李長安勒馬回韁,面上配合地做出疑惑之色。“臨云,怎么又回來了”
長孫臨云充耳不聞,氣質凌冽而冷峭地上前查看李長安身后的兩名仆從。
怎么,又不是
借著月光看清楚易水和冰鑒的臉,長孫臨云那張向來沉穩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符合他年齡的不知所措。
馬背上的李長安又湊到長孫臨云的身邊,親親熱熱地發問“臨云這是在找什么人么可要我幫忙”
李長安的話就好比是在長孫臨云那原就已是干枯草場的心底扔下了一點火星,教他瞬間騰起烈火般的暴怒。只見他猛然揪住李長安的衣領,用力往自己面前一扯,寒聲質問“人呢”
“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