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親爹上前來要押送自己回去,與李長安難兄難弟的李探微急忙向李長安投去一道求救的目光。
“爺爺,等等我”李長安回給李探微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向李雍追去。
爺孫倆先后來到書房,李長安默默地幫著李雍收拾了幾卷古籍方又小聲言道“我知道爺爺禁我和三弟的足并非因為我們騙了澹表兄,而僅僅只是因為我們對皇權不知敬畏。在還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不知敬畏皇權是取死之道。”
李雍早知李長安靈醒,不由嘆著氣道“那么,你當日所為是認定了你的計劃可以瞞過所有人”
李長安搖搖頭,沉穩道“澹表兄年輕識淺易于欺瞞,王公卻不是那樣的人。”
李雍冷哼一聲,怒道“你外公投桃報李,給了你蔭職。你們爺孫倆到是投契”
李長安驚訝地瞪大了眼,過了一會,他笑嘻嘻地上前摟住了李雍的脖子。“爺爺,你吃呃,你是嫉妒了嗎你放心,我永遠最愛爺爺了管他王公、朱公,牛公、馬公,憑誰都不能越過我爺爺去”
吃醋的典故源于唐朝,現在顯然還沒有這個的說法。
李雍活了大把年紀,哪里見識過如李長安這般隨時能熱烈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情緒的人他又羞又氣,急忙推開李長安“松手”
李長安卻笑哈哈地緊摟著李雍的脖頸,又在他的腮邊親了一口。
剎那間,李雍面如紅布,手足無措。如此狎昵,李雍年輕時與妻子的閨房之樂都甚少經歷,何況是對著子孫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緩過神來的李雍全身都在發抖,可不知為心頭卻酥成一片。
李長安也終于大發善心不再刺激老人家,當下松開李雍,鄭重作揖。“王公給我恩蔭,不過是隨手擺的一顆閑子。然則,錐處囊中終究要脫穎而出。爺爺難道要我一生藏拙甘于庸碌么”
李雍一聽這話,神色亦隨之嚴肅。“你自視甚高”
“我相信我有這個本事。”李長安直視著李雍的雙眼,一字一頓地回道。
過了年,李長安就九歲了,可他卻不愿意長輩們真將他當成九歲的孩童來管束。有些話,早晚是要挑明的。
“所以,你選了王公”李雍不可思議地發問,心底委實失望。
哪知,李長安竟搖頭道“我沒有選任何人。爺爺為何不信,幫長孫臨云僅僅只是因為我想幫他”
“何解”
“只因長孫臨云尚有赤子之心。至于皇權,我并非不畏懼,僅僅只是確定無疑王公絕不會因此事對我動怒。”
“那么,陛下呢”
“陛下”李長安輕輕一笑,低聲道。“等他能親政了再說罷。”
“目光短淺”李雍怒而拍案。
李長安不慌不忙地答道“如今世族尾大不掉,皇權卻逐漸式微。縱使陛下長成后順利親政,他的政令能否出得了京城尚且是兩說。更何況,他在成長我也同樣在成長,我又何必為了尚未發生的事憂慮害怕裹足不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