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回報的是晉陽府的另一名捕頭張力,此時見李承宗怒形于色,他忙不迭地領命退了下去。不一會,就招呼了一幫捕快分頭往劉彪家中和他平時常去的女閭趕去。
劉彪此人好色如狂,十天里總有八天夜宿女閭。張力原以為今日也必定是他在女閭中耗盡了精力忘了應卯,是以自己帶人去了女閭,安排他的副手李應去了劉彪家中。
萬萬沒想到,張力撲了空,反而是李應在劉彪家中有了重大發現。
李應等一行人來到劉彪家中時,發現他家大門緊閉,一眾捕快在外面敲門許久都不見有人應聲,只得破門而入。
哪知,剛進門就見到劉彪的老婆孩子被人綁住了手腳堵住了嘴巴扔在墻角,而劉彪家中更是一片狼藉,明顯是被人暴力翻找過。
李應見狀,急忙上前給嫂子解開繩索。
還不等他開口問詢,被綁了許久又是饑渴又是害怕的劉彪的妻子就已忍不住放聲嚎啕“有賊有賊到我家擄走了我郎君,還把錢都搶走了”
于是,新官上任還不滿一天的李承宗在當天傍晚時分就開堂審理的一樁入室盜竊、綁架案件。
劉彪的妻子與孩子哭哭啼啼地跪在堂下說道“昨夜我哄睡了孩子,與郎君早早安歇了。哪知睡到半夜,小婦人突覺頭痛不已,便恍惚著驚醒了過來。竟發現,自己的手腳皆被繩索綁住,嘴里還被塞了布條。家里被翻了個底朝天,連郎君也不見了。萬幸孩兒沒事,只是也被綁住了不得動彈。若非李應來尋,小婦人與孩兒實不知該如何脫身。”
劉彪妻子的這番話讓李承宗聽地直皺眉,當下問道“如此說來,你與你的孩兒皆未曾看到賊人的樣貌甚至,是否真有賊人,你也不知”
劉彪的妻子猛然一驚,忙分辯道“縣尊,若非有賊,小婦人與孩兒怎會被人綁住”
“會不會是你郎君”
“絕無可能”不等李承宗把話說完,劉彪的妻子就已斷然否決。“不敢有瞞縣尊,我家大事小事全憑郎君做主,他若要取錢用,盡管拿便是。何苦綁了小婦人與孩兒更何況,更何況”
眼見那婦人話說半截竟又嗚咽痛哭起來,李承宗急忙追問“更何況什么”
“更何況,家里的那一百兩金日后是用來給孩兒置產娶媳婦用的。郎君向來寵愛孩兒,怎會將這錢拿走”劉彪的妻子想起那一百兩黃金就覺心痛如絞,當下伏倒在地,大聲痛呼。“求縣尊做主啊”
一百金
李承宗聽到這數字,立時握緊了拳頭。就憑區區一個捕頭那鮮薄的收入,若非貪污受賄,他就是干上八輩子也存不下一百金啊可他也知道,劉彪的妻子既然敢在公堂上說出這個數字,可見其人愚鈍至極,她的郎君究竟從何得來這一百金怕也一無所知。
是以,李承宗稍稍定神,只一字字地令道“文書,給我記下來。劉彪失蹤,家中失竊一百金。劉李氏,除了這一百金可還有旁的損失”
劉彪的妻子仔細思索片刻,又絮絮叨叨地補充“那存錢的罐子也砸了,家里的柜子也破了,還有那堵嘴的布條是撕爛了我郎君的外衫”
顯然,接下來的問案進入了垃圾時間。
好不容易打發走錙銖必較的劉彪妻子,李承宗又沉著臉追問李應“你們在劉彪家中就沒有什么發現四周的鄰居昨夜也不曾聽到什么異常的動靜”
李應與手下的幾個捕快彼此交換了一眼,跪下來老老實實地答“屬下無能,敢請縣尊多寬限幾日。”
的確無能我都知道賊人是誰,你們卻一點線索都沒有長安啊長安,你把人擄走也就罷了,何必要做成綁票呢這案子,我到底是破,還是不破啊
李承宗頭痛不已地暗暗嘀咕了兩句,起身令道“退堂”
然則,誰也沒料到,劉彪的失蹤還只是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