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料,李雍話未說完,李老漢就急忙擺著手阻止李雍。“老尚書,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呀”
他見李雍直起身,方又好言勸道“老尚書,長安這孩子從小就有主意,我們大伙都知道。您可別太憂心了,他知曉分寸的。”
李雍聞言不禁詫異地瞪了李老漢許久,直至確認他言出摯誠,這才面色古怪地道謝“讓里正費心了。”
所以,這已經不是長安第一次自己偷偷跑掉了,對吧
李雍沉默地看著齒危發禿的李老漢,忍了又忍終是忍住了這句問話。
憑著自己在危險的政壇沉浮一世的經驗教訓,李雍已本能地意識到這里面必定有一段血淚交織的故事,自己還是不要再勾起李老漢的傷心回憶了。
當天下午,李雍終于帶著兩個乖孫進入晉陽城與兒子李承宗匯合。
李承宗扶親爹下車時見他一臉晦氣還有些不解,可當他見到后面的一輛馬車只蹦出了自己的兩個兒子,立時就好似明白了什么,不由小聲問道“延齡叔,長安”
可不等李延齡回話,李雍即刻冷哼一聲。“長安跑了”
“跑了”李承宗一頭霧水,“跑哪去了為什么要跑”
但這一回,李雍卻不屑回答了。他只冷著臉轉口問道“姚士如呢走了”
“正是。”雖然不知道老父為何突然問起公務,但李承宗仍是乖乖回話了。“昨日與兒子交接了公務,他就啟程歸鄉了。”
“如此迫不及待,可是心中有鬼他在晉陽多年,這些年往來公務與倉獄明細,你可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并不不妥。”
“是嗎”李雍卻不置可否,只道。“將去年的刑名案卷取來一觀。”
“是。”李承宗見老父心情壞透也不敢多問,忙不迭地下去安排了。
李雍自幼就是天縱奇才的設定,看書奇快。不過半個小時,他就已將晉陽去年的刑名案卷全都翻了個遍。然而,這其中竟沒有李石頭一案。
當然,這半個小時也已足夠李承宗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此時見到親爹一臉沉凝地敲著桌案,李承宗只覺那每一下都敲在了自己的心肝上。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干澀的嘴唇,怯怯喚道“阿爹”
縣令審案雖說有文書從旁記錄,可官府上下向來都是縣令的一言堂,有縣令一聲令下此案不做記錄區區一個文書吏員又能為之奈何
所以,李雍亦知此事怪不得兒子,便只擰眉看了兒子一眼,沒有多說。
可憐李承宗久懼親爹虎威,見此情形即刻驚恐表態“兒子這就去將歷年案卷一一翻查”
“你新官上任,下面的吏員都未曾收服。僅憑幾卷文書案卷,能查出什么來”李雍早知這兒子久在朝堂,缺乏地方治政的經驗,只得親自出馬為他指點迷津。“不忙,先將捕頭劉彪喚來。”
李承宗臉頰一熱,赧然道“兒子偌大年紀還要父親為兒操心,當真不孝。”
有一個留書出走且至今不知所蹤的李長安打底,李雍看他的乖兒乖孫實在是順眼了不少,便只嘆著氣輕撫李承宗的背心。
然而,劉彪今日卻沒來應卯。
得到這消息,李承宗即刻與李雍同時皺眉。這一回,不用李雍吩咐,李承宗就已大聲下令“找即刻將他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