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夫臉色數變,忽然抓起身邊的一塊石頭,大喊著往自己的右手手背砸去。
一下、兩下胡大夫的右手很快血肉模糊,顯然他以后再不能行醫了。
“長安,”胡大夫托著被砸斷骨頭的右手跪地哭求,“是我對不起你師娘,我以后再不會行醫了,我回去后馬上帶著家小離開晉陽你饒了我吧”
李長安沒有制止胡大夫的行為,卻終是在此刻面露少許不忍與悵然。“胡大夫,希望你以后都能記著我師娘。”
“我會的,我會的,我以后日日給她上香”險死還生,胡大夫連連點頭,縮在角落里捧著自己的右手小聲啜泣。
有胡大夫范例在前,劉求也急忙抓起那塊石頭,狠命砸斷了自己的右小腿。
“長安,我以后也不當貨郎了,我也馬上離開晉陽”劉求的額上滿是冷汗,可臉上卻艱難地掛著討好的笑容。
李長安長嘆一聲,從六叔那兒拿了五十金分別送給胡大夫與劉求。“胡大夫、求叔,我想我們以后不會再見面了。保重”
“謝長安謝長安”兩人趴在地上給李長安磕了個頭,互相攙扶著連夜離開了山洞。
李黑牛目送著兩人離開山洞,終是忍不住上前問道“長安,他們會不會”
“不會。因為我連姚恂也敢殺。”李長安輕聲回道。
畏懼權勢的人,能被權勢脅迫一次,就能被權勢脅迫第二次。無一例外。
“長安,這幾人的尸首如何處置”六叔亦上前問道。
“將他們的頭顱砍下來,送去張家。”
“然后殺了張啟,給我爹和我娘報仇”李玄武興奮地補充。
“不,不殺他,還不是時候。”李長安平靜搖頭。
“為什么”李玄武不滿地皺眉,“長安哥,你怕”
李長安含笑擦去李玄武眉毛上沾到的血跡,輕聲道“玄武,我們不怕殺人不代表我們嗜殺成性。即便以后要過刀口舔血的生活,也要有勇有謀。殺了張啟有什么用張家,不僅僅是張啟。殺了他,張家換一個家主,仍然是晉陽第一世族。所以,我現在不殺張啟。留著他,并非原諒他。而是我要讓他親眼看到,我們三兄弟如何將他張氏一族連根拔起”
“嗯”李黑牛與李玄武用力點頭,瞬間信服了李長安的決定。
那廂邊,李野也迅速斬下了三人的頭顱用包袱裹好。“人頭我去送。長安,你該回去了,別讓你爺爺擔心。”
“勞煩野叔。此間事了,野叔,我們在太原老家匯合。”李長安點頭道。
今日已是三月初二,四日后便是清明,李長安作為李家子孫是無論如何都要趕回太原老家祭祖的。
六叔卻忽然擰眉道“長安,張啟不比那兩人,萬一他要報官”
“如果是報官,伯父必定要查清楚整個案子。屆時,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等殺人非但無罪,說不定還會受到朝廷表彰。但張家又當如何收場可若是他不報官”李長安話說半截,猛然放聲大笑。
無論李承宗是否做好了心理準備,早晚有一天他會明白除非他想當個如姚恂那般泥胎木塑的縣令,否則這晉陽城中張家與李家只能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