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在礦區的工作的確辛苦,但伙食也的確沒話說。是以,幾個月下來,不但礦工們的身材都健壯了不少,連帶著范三全家都胖了許多,開始有點人樣了。
李承宗亦知,范三全家的性命都是李長安救下的。范三愿意放棄太原的良田跑去陰館追隨李長安,李承宗不禁又對他高看了一眼。“是個忠義之士。”
范三被李承宗這么一夸,頓時滿面通紅,但胸膛卻挺高了幾分。
他忙不迭地取出李長安的書信。“稟縣尊,這是二郎的書信。二郎令小人帶了工程隊和不少禮物來,為縣尊盡孝。”
李承宗可沒李雍那么矯情,不是,憂國憂民。他問明李長安的裝修計劃,便叫來的自己的書童、李府在晉陽的管家李燕然招呼范三等一行人,自己則帶著李長安的書信返回了書房。
不一會,李承宗的妻子王麗質也來到了書房。“郎君,我聽聞長安自陰館給咱們送禮物來了”
李承宗在書案后抬頭笑道“是啊你去瞧過了”
王麗質何止瞧過了,就連李長安給李雍送了多少東西、給李夢得李探微兩兄弟又送了多少東西,她都已問地明明白白、心滿意足。
她幻想了一下日后在大浴池里泡澡的舒爽,又懷念了一陣在金陵時的寬裕日子,終于給了個好臉。“難為我這當伯母的一把屎一把尿地將他拉扯大算他有孝心,還沒忘了我”
“好這詞寫地好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此時此夜難為情好好好”不等王麗質把話說完,李承宗忽然拍著桌子大發感慨。
王麗質被李承宗唬了一跳,忙湊到李承宗身邊,伸頭一望。“郎君這是在看什么呢”
王麗質雖說生性蠢鈍,可畢竟也是金陵王氏苦心教養出來的正經嫡女。天賦所限,她本人的文采或許遠遠不足,但審美標準卻向來是極高的。目光掃過李長安的這首小詞,她的面上先是浮現出一抹與李承宗一般無二的贊賞,可過了一會,這贊賞喜悅之色又轉為陰沉和不可置信。
“長安的文采竟進步如此神速”
“是啊”李承宗毫無所覺,自顧自地點頭笑嘆。“長安跟著阿爹念書可著實沒多久真是吾家麒麟兒”
王麗質心里更酸了,哼哼唧唧地試探“不會是抄的吧”
“胡說”李承宗聞言,即刻拍案而起。“如此絕妙好詞,足以傳世長安上哪抄去”
王麗質瞬間一噎。
她也知道,這樣精彩的一首小詞,無論出自誰的筆下,都能令其聲名鵲起。李長安縱然有心想抄,但誰又會讓呢公爹公爹在學問上向來嚴謹,是絕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所以,竟真是他自己寫的
王麗質即刻淚盈眼眶,她狠狠擰了李承宗一把,泣道“都怨你都怨你妾早說了讓大郎和三郎也跟著公爹讀書,你卻怎么也不肯答應現在長安如此出息,卻讓大郎三郎何以自處”
受了無妄之災的李承宗急忙起身摟住王麗質,溫言勸道“好了娘子,如今大郎和三郎不正在阿爹處進學么都是阿爹的親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阿爹會好好教導大郎和三郎的。”
“那郎君可要快快書信給大郎三郎,令他們潛心向學,萬不可被長安比下去了”王麗質搖晃著李承宗袖子急切提醒。
“為夫知道了,”李承宗放下書信,摟著王麗質往臥房行去。“長安還送來了美甲之法,娘子花容月貌,就不想錦上添花么”
“也不知是好是壞”王麗質明顯猶豫又期盼。
“一試便知”
李承宗雖然覺得親自為老婆美甲似乎有些輕佻,但面對老婆的無理埋怨,據理力爭的是傻瓜。懂得如何轉移老婆注意力,這才是好老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