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晉陽一個莊園,甚至僅憑李家所有莊園出產的大豆能成什么氣候按李長安的性子,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徹底壟斷太原的豆制品行業
“我明白了”范三一臉敬仰地看著李長安。他雖不懂何謂壟斷,卻也已然意識到這門豆制品的買賣,絕然小不了
“還有,這是獨門生意,必定招人眼紅。”李長安看著范三,沉聲言道。“如今我伯父雖為縣尊,但張氏在晉陽仍舊勢大”
范三的眼瞳狠狠一縮,頰邊剛豐盈起來的肉亦狠狠一抽,就連他那條殘廢的腿也隱隱抽痛起來。
“你無需畏懼。張氏知我底細,我賭他不敢打上門來。什么時候張家派人來找你談合作,你必得第一時間派人通知我”
“二郎要與張家合作么”范三一臉不安地發問。
李長安冷笑著搖頭,一字一頓地答“我想他死”
范三頓時露出一個狂喜的笑容。“小人知道該怎么做了”
“為了以后你算賬方便,來把算盤學一下。”最后,李長安又將帶來的算盤擺在了范三的面前。
我是不是對范三太有信心了仇恨能驅動他的毅力,但顯然無法提高他的智商。
臨近吃晚飯時,已然教地口干舌燥的李長安在心底默默地檢討自己。
教了整整一個下午,有數學底子的范三至今只能磕磕絆絆地撥著算盤珠子做加減法,乘除法還沒來得及教。而與之相對應的,完全不識數的范大丫已經將李長安教的珠算口訣如唱兒歌一般唱了好幾遍了。甚至,一百以內的加減法,她都已經打地有模有樣了。
“二郎,小人愚鈍。”與親生女兒形成如此殘酷的對照,范三也很羞愧。
“無妨,我明日再來。”李長安起身摸了摸范大丫發頂,正色囑咐。“大丫很聰明,不可將她當尋常女子一般教養。明年我會給莊園請夫子,屆時讓大丫穿上男裝也去上課進學。”
李長安如此鄭重其事地交代,范三夫婦倆自是忙不迭地應聲稱是。
可范大丫卻勃然變色,等她緩過神來,李長安已然離去。范大丫想也未想地追了出去,將李長安攔在了門口。
“長安哥,你要走了嗎”
“太晚了,長安哥也該回去陪長輩用飯了。”李長安點頭答道,心里暗暗慶幸自己向李雍多要了幾天。
哪知范大丫聞言竟哽咽了,她知道,李長安這是全然沒將她們一家去留放在心上。可她仍舊不甘心,又問“長安哥,你將我們送來晉陽,自己要回礦區了么”
李長安猛然一愣,這才看清范大丫眼底的依戀和不舍。他沒有說話,只是滿臉溫和地摸了摸范大丫的腦袋,這便揚長而去。
范大丫急切地追上兩步,呆呆地站在路邊遙望著李長安的背影慢慢融入夕陽余暉,光耀地令她無法直視。不知為何,范大丫只覺滿腹委屈,不由怔怔地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