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原先在劉家村的老家相比,李長安給劉允全家安排的住房面積比他們老家大了一倍有余,屋內每間臥房都給盤了炕,一應家具擺設俱全,只等劉允全家拎包入住。包吃、包住、包讀書、包前程,再加上李長安答允的每年二十貫的收入,已足夠劉允下定決心將全部手藝都拿出來。
“長安哪,允叔要住這,不為別的。主要就是你找來的那幾個鐵匠,允叔要親自掂量掂量。這沒有手藝的、偷奸耍滑的,咱不能要”李長安趕到的時候,劉家剛收拾了行李安頓下來。許是對住房十分滿意,是以一見李長安到來,劉允便已迫不及待地大表忠心。
“是允叔言之有理”李長安忍著笑附和劉允,“允叔來了,我這鐵匠作坊可算是有主心骨了。”
目前在陰館的鐵匠匠人共有十人,加上他們的徒子徒孫差不多得有五十人。這些人都是由李延齡四處招攬來的,若說他們偷奸耍滑不肯干活,或許還有可能。但若說他們沒有手藝濫竽充數,李長安是不信的。只是,李長安冷眼旁觀,這十人的頭腦和手藝尚無一人比得上劉允,是以所謂的“主心骨”卻也不是哄劉允的。
劉允見李長安肯定他的手藝也很得意,又道“長安,你要做什么盡管吩咐上次咱們合作那個捕獸夾允叔就看出來了,你的想法加上允叔的手藝,那就是是哦對天作之合”
天作之合是什么鬼
李長安的嘴角一陣抽搐。
“爹天作之合是說你和我娘,你和長安哥該說是合作無間”好在,勿須李長安出言打臉,在一旁聽了許久的劉官寶就已率先開腔。
被自己的親兒子反駁了,劉允就不覺得丟臉了。他甚而親熱地摸著劉官寶的腦袋,殷切言道“阿爹就是吃了不識字的虧,你以后可要跟著長安好好進學”
鋼鐵,是工業文明的骨架,更是一個國家的骨架。李長安腦海中有無數想法,小的如唐刀,大的如蒸汽機。但目前首要要做的卻是
“咱們的鐵匠作坊近期在做鐵鍋和煤球爐,不過這種玩意是最笨的流水線工作,不該由允叔來干。反而是長安這段時間跟鐵器打交道,還是覺得咱們大陳目前的鐵器太脆我請允叔來,主要就是希望鐵叔能想辦法盡可能多的濾掉鐵礦中的雜質,得到更高純度的精鐵。”
劉允摸著下巴沉吟片刻才道“長安你不是說挖來的煤炭比柴火竹炭都熱么我看可以試試。”
李長安一聽劉允這么說就知道這是找對人了,忙揚起笑臉大大一揖。“一切拜托允叔了允叔在作坊里要用什么,盡管吩咐李孝文,他必不敢不應”
在安頓好劉允一家老小,并給劉允布置了與礦區原有鐵匠合作繼續精煉鐵礦,設法減少鐵中碳含量的工作任務后,李長安就一頭扎進了瓷窯,開始了最佳燒瓷配方的摸索工作。
雖說在大陳朝早有瓷器的存在,可因多年戰亂,瓷器的進步卻并不明顯。如今的世家大族仍舊是以青瓷為主,至于普通百姓家,則多半用的是陶器。而參考原本的地球歷史位面,瓷器真正盛行也要到宋時。是以,目前的瓷器產業于李長安而言仍是一片充滿利潤和誘惑的藍海。
一般來說,人們提起瓷器必稱景德鎮和五大窯。可李長安卻知道,山西同樣有燦爛的瓷器文化。上一世在山西旅行時他曾見過數個產瓷遺址,結合記憶中的地理位置和自己對那些產出瓷器的喜愛程度的排名,李長安最終選擇了立懷仁窯復刻黑瓷。
其實老子真心更喜歡霍窯和盂窯的白瓷黑瓷與白瓷,就好比傻大黑粗的套馬漢子與清麗雋秀的絕色麗人。傻子都知道怎么選好嗎可惜霍窯和盂窯還是太遠了些,只能暫時放在計劃表內了。好在如今仍以黑為貴色,也算是聊以自慰了。
選定立窯地點,挖出制瓷的優質原料高嶺巖,如何燒出有油滴的黑釉瓷器就成了簡單枯燥的手藝活。
李長安在懷仁窯坐鎮大半個月,這黑瓷才稍有眉目,京城的兩封書信卻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