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貍奴理了理思路,抬手指向坐他對面的那名少年。“我名薛沖,想必你也叫薛沖”
那少年本能地睨了午癸一眼,見他沒有異議方才小聲道“我名薛盟。”
貍奴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道“以大陳薛氏的取名規矩,你的名字卻比我更像懷憫太子之后。”
這下,柴叔再也跪不住了,忙起身叫道“小主人,你的名字小人一早解釋過。這是為了逃避官府搜捕,由太孫親自為你改的小人字字屬實啊”
“既是如此,為何有我又有薛盟”貍奴又問。
午癸冷哼一聲,滿臉輕蔑地言道“當年太孫兵敗又被出賣,只有辰甲抱著你逃了出來。辰甲傷重不治,后來又將你托付給了申丙。當年太孫身邊妻妾并未傳出有孕,誰能證明你是太孫之后我還聽說,數年前你也曾與申丙失散,誰又能證明現在的你就是辰甲當年抱出來的那個孩子”
貍奴點點頭,冷靜道“原來這就是我的破綻,我爹娘都死了,沒人能證明我的血脈。那么他呢他的破綻又在哪里”
“迎來送往、人盡可夫的妓女之子也敢高攀太孫做你的春秋大夢”柴叔亦是一臉輕蔑地怒吼。
說著,他又扭頭望住貍奴一臉懇切地言道“小主人有所不知,辰甲是我恩師。他一家數代效忠薛氏、效忠懷憫太子,忠心耿耿可昭天日是以,就算天底下任何人都會混淆懷憫太子的血脈,唯有他決計不會至于這薛盟,是午癸在太孫病逝后才自青樓中尋來。那個時候,薛盟已經三歲了他的身世也只憑那婊子的一張嘴,誰能相信”
那少年被揭破身世已是面色青白,奈何畏懼柴叔武力只得老實坐著。可當他聽到柴叔辱及親娘,終是忍耐不住地跳起來尖叫“放肆”
“哼”柴叔卻只白了他一眼,一臉蔑視地撇過頭去。
貍奴卻不置可否,他先前被人質疑自己的血脈不見驚慌,此時見柴叔質疑薛盟血脈亦不見竊喜,只沉聲續道“如此說來,這些年來昭明盟實際已一分為二,有的奉我為主、有的奉薛盟為主。以我今日所見,明顯是你們更加勢大。那么,為何今日又來尋我呢”
柴叔幸災樂禍地瞪了午癸一眼,嘲諷道“午癸這些年也不過多招攬了幾個廢物,這些非他能干,而是因為搭上了臨汾薛家。是薛家,給他送的人手。現如今”
“現如今,薛家就快被我長安哥擠兌地沿街要飯了。怎么,你們該不是想讓我幫你們下手除了長安哥吧”貍奴一臉不可思議地問道。
柴叔沒有說話,臉上隱隱有些尷尬。
午癸也沒有說話,只是目光灼灼地盯著貍奴。
未乙更沒有說話,而是向貍奴深深一揖。
貍奴差點給氣笑了,盯了柴叔半晌才恨聲道“柴叔,原來你真那么蠢”
說罷,他當即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