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柴叔武藝超群,若非當年參與圍殺辰乙及其手下數百官兵已然受了重傷,李長安和他幾個好兄弟顯然是打不過他的。晉陽縣的那幾個捕快,更加不可能將他打下山崖。
這下,都不用未乙暗示指導,午癸已然指天誓日“我尊奉薛盟絕無私心,實是薛沖身世存疑,我不能對不起太孫待我的厚恩”
這個話題拉扯十數載,耿直頑固如柴叔也委實有些疲勞了。于是,他冷笑著搖搖頭,沒有做聲。
只見未乙摸摸胡須,幽幽續道“辰乙死后,咱們這些人江湖輾轉,直至來到這臨汾與薛家搭上線,才真正安定了下來。”
聽到這,貍奴忍也忍不住地笑出聲來。“怎么,臨汾薛氏也要奉我為主”
“懷憫太子于薛家曾有知遇之恩。”午癸言之鑿鑿。
貍奴卻不理午癸,只將明亮冷徹的目光投向未乙。“未先生,你信”
未乙神情淡然,沉聲答道“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的昭明盟的確離不開薛家。”
“何解”
哪知貍奴這簡單的一問卻教未乙老臉發燒,沉吟良久方咬牙道“只因現在的昭明盟,是薛家養著的。”
“得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現在薛家有難,你們就要為其解決難題。”貍奴了然點頭,忽而放聲大笑。“糊涂糊涂至極啊”
只見他一邊笑,一邊指著未乙大聲言道“老的糊涂”
手指一轉,又指向一直坐在一旁當傀儡的薛盟。“少的無用”
再一轉,指向午癸和柴叔。“這不老不少的,竟然還天真地教人發笑”
他扶著腰又歇斯底里地大笑了一陣,方才大聲斷言“昭明盟有你們這幫蠢貨主事,難怪江河日下萬事不成”
“你說什么”午癸憤怒上前。
可不等他靠近貍奴,未乙就已伸手攔住他。待勸退了午癸,未乙又向貍奴深深一揖,誠摯請教“還請薛公子指點迷津。”
事實上,當初薛家上門來求援,未乙就覺得此事蹊蹺。奈何薛家承諾的好處委實太多,昭明盟又的確不能失去了薛家的資助,只得咬牙答應下來。如今見貍奴笑話他們糊涂,未乙即刻便意識到自己出身普通又兼閱歷所限,怕是玩不過那些世族。但貍奴也在世族中長大,或許,他能知道薛家的心思。
未乙這樣恭敬的態度,貍奴心里才稍稍舒服了點。于是,他脆生生地問道“我問爾等,在臨汾,是薛家勢大還是我昭明盟勢大”
“自然是薛家勢大。”未乙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為何殺李長安他們自己不動手,偏要請我們動手”
“那是因為我們盟中好手眾多”午癸自得地應聲。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貍奴的一聲嗤笑。“好手再多,敵得過訓練有素的軍隊么爾等可知,李長安與寧朔將軍鐘本親如父子,是割頭換血的交情”
寧朔將軍鐘本手下有十萬輔兵,此事眾人皆知。輔兵的戰斗力雖不如正兵,可十萬人,堆也把敵人給堆死了。
可午癸卻仍要犟嘴。“那又如何難道李長安上哪都能帶著鐘本、帶著那十萬大軍”
“然而李家卻養著鷹揚軍親衛如今這些親衛,正歸李長安所有。爾等可知,李長安在太原七年,又培養了多少護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