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柴叔與午癸、未乙連同廳上的一眾昭明盟成員,皆是面面相覷。
事實上,這個數字具體是多少,貍奴也不知曉。可貍奴卻知道李家的買賣越做越大,每一門生意都是日進斗金、招人眼紅。所以,為了確保安全無憂,李家的護衛絕對不會少。
“我也不提別的,只說當年晉陽張氏得罪了李長安。他家太夫人還是太原鐘氏之女,太夫人親自下令盡起張家上百護衛前去截殺李長安。結果呢被李長安帶著區區兩名護衛,殺了個干干凈凈而自那以后,李長安無論出入,身邊總不下數十名好手。以鷹揚軍的本事,難道就不配與你們一較高低”
貍奴這番話,昭明盟的眾人更是悚然動容。
“你們以為薛家真是請你們去殺李長安的么傻瓜他們這是禍水東引之計,李長安遇襲,何等大事當年滅了一個晉陽張氏,這次再滅一個昭明盟豈非理所應當至于臨汾薛氏,有你們為他擋這一箭,他們不就逃出生天了”
貍奴的這個推斷,那更是有理有據。
須知,陰謀論向來對自詡聰明的聰明人特別有效。比如未乙,他的臉上現在已是一片恍然大悟。
午癸顯然比未乙笨一些,所以他還有些將信將疑。“當真可我看薛家很是著急啊”
“他們著急,他們自己怎么不去”貍奴想也未想地接話,“你們也不必急著回絕,只管拖延便是。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薛家要請我們出手,這錢、糧、人手、兵刃、安家費等等總要給齊吧你們盡管獅子大開口地漫天要價,如此拖上十天半個月,若是他們只管與你們磨牙,自己卻是一動不動。那你們就要掂量掂量了”
貍奴這番指示操作更是明確易行,尤其是還有無可辯駁的理由再從薛家刮幾筆,直令貪財的午癸也喜不自禁地微微點頭。
最后,竟是柴叔小聲言道“可若是薛家真被李家擠兌垮了”
“此事根本避無可避”貍奴斷然道,“薛家在臨汾待民苛虐,百姓們情愿拋家棄地去晉陽投奔李家,也不愿留在臨汾過活。這是陽謀臨汾薛氏,必死無疑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昭明盟是不是要陪著薛家一起死”
廳上眾人一陣沉默,半晌,人群中方又傳來怯怯的一聲“那日后”
“薛家倒了,還有李家。我長安哥的生財之能,遠勝薛家千萬倍哪怕是他從手指縫里漏一點出來,也夠我們昭明盟再立威勢、再謀復位以我與長安哥的交情,只要有我在,你們還怕走投無路么”貍奴意味深長地言道。
“薛公子有何見教”這次,竟是午癸一臉熱切地出言請教。
哪知,貍奴見狀卻只輕輕一笑,曼聲道“這個下次再說。柴叔,我們走”
話音一落,貍奴便即揚長而去。而這一回,再無人膽敢阻攔。
出得門來,貍奴立時心有余悸地長長一嘆。
柴叔終究與他相處日久,立時察覺異狀,忙問“小主人,你方才之言”
可不等他把話說完,貍奴已然一聲厲喝“申丙我究竟是不是薛敏之子”
“千真萬確”柴叔真恨不能立下血誓、剖出心肝,以表清白。
“那好那你就將證據找來今日之辱,可一不可再否則,你就永遠不要再認我這個主人”
說完,貍奴便打馬揚鞭不顧而去。
折騰一夜,此時天際已逐漸露出魚肚白,黑暗正逐漸褪去。可不知為何,貍奴的心頭卻仍籠罩著一片沉甸甸的陰霾,教他諸心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