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這回貍奴望著這對容色殊麗的母子許久,神色倏忽數變,終是狠狠道“讓他們滾”
“啊這”李孝文本能地還想再勸。
貍奴卻即刻滿臉不耐煩地瞪住他,厲聲追問“有問題”
李孝文猛然一驚,急忙搖頭。“沒有”
“很好那我等著”說罷,貍奴便在院外的涼亭內坐下了。
李孝文扭頭看了眼正廳內吃地熱火朝天的那對異族母子,再看看坐在涼亭內滿身冰寒的貍奴,立時明白了什么叫冰火兩重天。片刻后,他嘆口氣,匆匆走了。
當然,李孝文絕非撒手不理,而是很快又將吳沛和曲中連同他的幾個兄弟一同請了過來。吳沛是礦區中唯一能勉強與那對母子交流的,而曲中和他那幾個兄弟,顯然是在有需要的時候及時為這對母子搬家服務。
吳沛亦是貍奴的夫子,見到他,貍奴卻也不好再坐著,便起身上前問安。
可吳沛見到貍奴,卻立時不甚贊同地搖了搖頭。“貍奴,些許小事何故斤斤計較”
貍奴卻正色回道“夫子,不問自取即為盜且這對異族母子既有幸來我中原沐浴教化,豈能再縱容他們鳩占鵲巢的惡性”
貍奴的伶牙俐齒學的正是李長安,這樣上綱上線的大道理砸下來,吳沛還真辯不過他。他只得伸手一點對方的鼻子,好氣又好笑地嘆了一聲“你呀”
吳沛在礦區執教多年,眼前只有貍奴這一個適齡、聰慧、乖巧還人才俊美的學生。世人皆愛好物,吳沛又豈能免俗
一聲嘆罷,他又故作惱怒地瞪了貍奴一眼,續道“怎么如今你是穩坐釣魚臺,竟差遣起夫子來了”
“學生不敢”貍奴忙笑嘻嘻地躬身一揖,“夫子請”
說完,他便一馬當先帶著吳沛進入正廳。
只因先前曾有救命之恩又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那名異族女子對吳沛顯然很是信任。兩人比手畫腳地交流了一會,那名女子便點點頭,扯著兒子一臉局促地站了起來。
可那頭小獅子卻不服氣。他見貍奴身高年紀都跟自己差不多,顯然半點不覺得自己應該對同齡人講究什么禮讓,反而臭著臉對貍奴嘰里咕嚕說了一串話。
貍奴的鮮卑話水平比李長安還不如,便只冷著一張臉只當聽了幾聲狗叫。
有時候,人類的交流就是那么地微妙。甚至都無需語言溝通,小獅子就已從貍奴那冷淡的神情中品出了他對自己的鄙視和厭惡。
草原民族文脈不通,是以為人處世更加簡單直接,看順眼了,送你壇酒;看不順眼,當然也能砸你壇酒。
眼下,貍奴自然是屬于讓小順子看不順眼的那類人了。于是,他即刻逼上一步,試圖去扯貍奴的衣領。
貍奴可是從小跟著鷹揚軍親衛、跟著柴叔、跟著李長安一起練出來的本事,哪會那么容易就讓小獅子得手只見他出手如閃電,立馬扣住小獅子探來的手腕,使暗勁往外一擰。
那小獅子即刻“嗷”地一聲大叫著蹦了起來。然而,游牧民族最具天賦的就是騎射、戰斗的本能。是以,小獅子這才剛一吃痛,馬上就翻出了短刃扎向貍奴。
吳沛與李孝文萬萬沒想到兩個半大的孩子一言不合,不,甚至還不曾語言交流過就已大打出手。眼見小獅子這一刀要將貍奴的胸口捅個大洞,兩人不由同時叫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