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卻不為所動,只正色言道“我與六郎情同手足,璃妹又是我的未婚妻子,以此類推,我待璠堂兄也當如嫡親兄長一般。想必,璠堂兄待我、待六郎與璃妹,也是一樣。”
鐘璠聽著李長安似敲打又似吹捧的話語,著實無言以對。半晌,他才干巴巴地言道“正是。”
李長安釋然一笑,這才將鐘璃又送上馬車。“璃妹,天色已晚,你身為晚輩不可令祖父久候,我就不留你了。”
“長安哥,保重”鐘璃這一路與李長安感情和睦,手指抓著李長安竟不忍放開。
李長安微笑著拍拍鐘璃的手背,鄭重允諾“端陽佳節,我再去見你。”
鐘璃算算時日,再過十來天就能再見,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李長安。
李長安又向鐘璠一揖,言道“李家遠道而來,還有些見面禮奉給中書令,煩請璠堂兄轉交。”
說話間,李家的車隊就分出長長的一支,緩緩地匯入了鐘家的隊伍。
正所謂禮多人不怪,李長安出手如此大方,鐘璠亦不免稍有動容,當下點頭道“李二郎,有心了。”
站在一旁的鐘璦卻有些無措,因為李長安想到的事,他卻沒有想到。李長安作為鐘家的未來女婿給鐘家送了禮,那么鐘璦作為鐘璃的兄長就應當也為鐘璃向王家備一份禮。
可不等他出言補救,李長安就已了然上前,在他耳邊低聲言道“王家那邊的事情我都辦妥了,你勿須掛心。出發吧,照顧好自己和璃妹”
不一會,鐘璠帶著鐘璦與鐘璃離去,崔炎亦在李長安的鼓勵下跟著長孫臨云走了,城門口便只剩下了王澹和李家的一行人。
按規矩,王麗質既已是李家婦,縱使回京也當先回李家,改日再回娘家拜見爹娘。
只是李長安一見王麗質扯著王澹淚水漣漣的模樣就不禁輕聲一嘆,只在心中暗道若是在后世地球位面,這寶貝女兒哪怕是嫁去了地球另一頭,也至少能每天通個視頻電話、每年回來過個春節吧
于是,他上前言道“澹表兄,方才管事來報,李家的舊居還有幾處未曾修繕完畢,今晚怕是不能下榻了。不知王家”
李長安話未說完,王澹便已狂喜道“祖母半個月前就已吩咐家中仆役收拾姑母故居,姑母快隨侄兒回家吧”
王麗質感激地看了一眼李長安,又扭頭向王澹用力應聲“好”
眼見王澹親自將王麗質送回馬車,李夢得與李長安相視一笑,同時翻身上馬。
于是,李家的車隊在進入城門后便悄無聲息地分為兩支,一支悄悄前往李家,另一支則浩浩蕩蕩地向王家行去。
金陵王氏,自從王麗蘊為太后、王言為宰相,王家就是名正言順的京師第一高門,往來皆名士,談笑無寒門。尋常寒門學子縱使是來王家投帖都難如登天,可王麗質攜子、侄回來的當日,王家竟大開中門相迎。
京兆尹王載深覺此舉太過,不由勸他四弟。“你就不怕同僚笑你兒女情長,對女兒太過溺愛么”
王言卻搖著頭,正色回道“吾非迎親女,而是迎文宗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