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萊和她就是不打不相識,從前就沒少切磋武藝。
今次武藝是切磋不成了,卻能切磋下誰的捶丸技巧高超。
這可苦了其他人,小表妹許云嬋玩了一盞茶時間就干脆做了觀客,跟著在旁邊拍手叫好。
忽然間墻頭有男人叫好聲傳來。
林萊放眼望去,見是個不認識的外男,正直勾勾地看這邊。
小表妹許云嬋見狀,驚呼過后連忙避開。
林萊便一挑眉,側身一擊球,癭本制成的小球長了眼一般,沖著那個外男飛去,直砸中他眼窩將他驚下墻去。
片刻后,林萊的四表哥許懷信一臉晦氣地過來陳情本來他和三哥許懷忠一起陪著那趙守備家的小兒子趙定風四處走走,萬萬沒想到他就跟個脫韁的野馬一樣,一個錯眼就叫他聽著聲兒給爬上了墻頭,拽都來不及拽。
林萊同樣很抱歉“啊呀呀,我一晃眼就看到兩個明晃晃的洞窩,非勾著我將球打進去,沒想竟是錯手打了他的眼窩,他眼珠子沒掉出來吧”
許懷信忍笑,連連擺手“沒有沒有,就是眼窩青了一圈罷了。”
“嗯哼。”林萊很清楚自己的力道,就是那么一說而已。她回頭又去安撫小表妹,將人逗開懷了,才松了口氣,轉頭還對同樣沒盡興的祝賽英說“趕明兒你到我家來,咱們倆再痛快玩一場。正好,叫你一同看看我的劍術有沒有長進。”
祝賽英干脆地應了。
祝賽英樂意和林萊來往,覺得她為人俊爽,極容易相處,只是祝賽英一直以來有一個問題想不通那就是她作為大富之家的千金小姐,怎數年如一日地勤練劍而不綴呢
自己日日練武,從不敢懈怠,那是因為這是她的傳家武藝,還因為她就是靠這個吃飯的,林姑娘又是為了什么呢
再說林萊敗興而歸,等到了家和她娘閑話時,她娘冷不丁說“我原先猜得不錯,曹家這門親結得不情不愿,怕是吃了個啞巴虧,捏著鼻子認了。”
林萊反應過來這門親是說曹公子與楊三姑娘,便有些好奇地說“好比說”
不想許夫人說“璐兒沒必要知道。”
林萊“”
許夫人接受了自家姑娘的怨念,還是多說了句“倒也不會多腌臜,到底兩家都還要臉子。不像你祖父家,從根子上就爛透了。”
林萊瞪大眼睛“我祖父家我可好奇了。娘就給我說一說嘛。”
“你祖父家可家大業大著呢,他光是兒子都有十來個,”許夫人語氣里帶出幾分憤恨來“就不知有幾個才是他的種。”
林萊“噢噢。”
許夫人已然自知失言,見她這般就忙喝道“你是什么樣的人,聽到這樣的話就該當沒聽到,竟還怪叫。”
林萊連忙裝作自己很純真,一點都不知道綠光森林是什么意思,故而轉移話題道“不是啊娘,你怎么突然說起祖父家了平時都不見你和爹提起過的。”
許夫人重申了下原則問題,這才輕描淡寫道“倒也沒什么,就是咱們家今年要回去金華縣老家祭祖了。”可林萊卻從她娘的輕描淡寫中,聽出了對她祖父那邊濃濃的鄙夷。
再仔細想想的話,她祖父那邊既然家大業大,那她爹又為何根基在長清縣呢怕不是當年受到了兄弟排擠,甚至更糟糕,否則不能多年來,和那邊毫無往來。另外就是她家人口極為簡單,她爹平日就守著她娘一個人過是有人給她爹送過歌姬或是妓女,甚至是寡婦,不過他都沒有收用。
要知道這可是三妻四妾合理合情的封建時代,甚至于像她爹這樣的,沒有姬妾成群,反而在旁人看來不正常,遭旁人調笑不說,連帶著她娘都被認為不賢、善妒。
現在想來,怕是她爹吃過這方面的苦,她未曾謀面的祖母就極有可能是宅斗的犧牲品,以至她爹痛定思痛,不讓悲劇在自己的妻子與孩子身上重演。
林萊越想越覺得有理,還給她那同樣未曾謀面的祖父,打上了“金華縣西門慶”的標簽,全然沒在“金華縣”這個地名上多想。
林老爺今日去給岳母祝壽,又是吃酒又是迎來送往的,到了晚間才帶著大兒子林秉璋回來。林秉璋過來給許夫人請過安,就回自個院子找自個媳婦兒了。
林老爺錯眼一瞧,就瞧見了一瓶早前還沒有的蓮花,濃妝淡抹很是妍麗,便問道“這是夫人擺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