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看出越臨正狂找話題,盡量讓他忽視不適,或者免得羞恥尷尬。之前楚寒今懷孕肚子大了,身子不便,越臨常常替他清洗身子。不過今晚卻和日常沐浴不同。
楚寒今默了一會兒,配合著他,被攬肩挪了挪身子。
越臨道“孩子的名字你取吧,只要是你說的,我都喜歡。”
他聲音坦然,情話已說得像發招呼一樣隨便,或許不經意就說出來了,不過聞言,楚寒今心口卻莫名一暖。
他點了點頭“好,我取。”
等清洗完,越臨將熱水端了出去,一會兒又進來,似乎準備收拾一下自己。他衣襟外袍敞開,發縷半束,鎖骨處有一塊暗紅色。
楚寒今見他擰帕子,想了一會兒說“我幫你吧。”
越臨正洗臉,將臉搓得微紅,似是沒聽清這句話“嗯”
楚寒今“我幫你擦背。”
越臨動作停下了“”
他眉眼染著水汽,潮濕不堪,神色介于意外和凝重之間,待細細擦干凈手背的濕氣,才問“怎么了嗎今晚。”
楚寒今偏頭,似是奇怪“你幫我擦了,我幫你擦,不對嗎”
越臨卡了一下“你身子不便利,不用非要公平來往,所以不用特意幫我的忙。我感覺”
越臨心想,你今晚有些奇怪。
不過他說不上來哪奇怪,因為之前楚寒今并未中途醒來過。他一向都喜歡互幫互助越臨沉思著。
見他拒絕,楚寒今道“好,那我就不幫忙了。”
越臨匆匆將身上擦拭干凈。
他將東西都挪走后,回到床鋪,才發現楚寒今單手撐著下頜,沒睡,而是等著他。
越臨還以為他有話想說,沒想到只是單純地等他,確定越臨出現在視線中后,便躺進了被子里。
越臨“”
他有些迷惑不解時,但楚寒今什么也沒說,只是往里側挪了挪,并緩緩向他送去了一截被子。
多眼鹽湖的祭祀在幾天之后。
響晴天,白孤多次進門稟報“君上,行程已經打點好,我們幾時出發”
越臨“不急。”
白孤面露遲疑“可是”
榮枯道弟子贏得游獵名次后有機會來多眼鹽湖,在此處吸收和沐浴靈氣,如果撞了大運,還能尋找到靈氣充沛的神武,助力突破修為,十分令人稱羨。
因是每年的獎賞,日期異常固定,七月半,靈氣和邪氣最盛時,挑在夜間出發。
白孤說“如果錯過了他們單獨在山道的時辰,到了鹽湖便有結界和重兵把守,正中的法陣更是榮枯道最得意的法門,不可小覷。再不動身,恐怕無功而返。”
越臨斜他一眼,道“我心里有數。”
白孤又退到門外。
楚寒今正在午睡。
越臨拿著扇子,輕輕為他扇風,同時半閉著眼算計。他出發的時辰將近,但楚寒今還未分娩,當時定的日子太匆忙,并非全在計算之內。
楚寒今睡得很熟。
他半閉著眼,儀容安靜,發縷被風輕輕拂起,閑適又靜謐。
但在越臨不知道的地方,楚寒今正做著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站在院子里,遠遠聽到有人叫“父君”。
稚嫩的聲音,仿佛來自耳邊,但他舉目四望,卻看不見任何身影。
楚寒今以為是幻覺,剛低了頭,又聽到一個脆聲“父君”
他抬頭,依然沒有看到小孩兒。
他準備回到房間,叫來越臨,可這時再聽到一聲呼喊,異常清晰,來自他頭頂的巨樹。碧綠的樹葉枝繁葉茂,當中盛滿了太陽的清光。
楚寒今后退一步,抬頭。
有一顆圓滾滾的果實,正在樹葉間搖晃“父君。”
“”楚寒今意識到是這顆果實在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