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越臨心說,我死這二十多年,魔族的人越來越有出息,連將人記憶截去的禁術都創了出來,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楚寒今失去的這段記憶里,會不會存在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只要他能想起來,事情會豁然開朗。
這么想之后,越臨往前跨了一步。
也就是這一瞬,他收回了腿,心道更巧合了。
太巧了
正好還讓他聽到了楚寒今失憶的關鍵
說這不是請君入甕,誰信
越臨十指按在劍柄,深潭似的眸盯著說話三人。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他們幾人,到底誰是黃雀,誰是螳螂
誰是被捕獵的那一個
“走吧,趁天黑,快些趕路。”白孤說。
只越臨停頓這一剎那,三人并肩踏入了漆黑混沌的霧嶺,法陣放出一道金光,咒印密密麻麻將三人影吞沒。
越臨走到樹林,低頭看方才晨陽寫在地面的解方。臨走時晨陽特意踩了一腳,將咒印涂抹,但能夠看到一些旁支的輪廓。
越臨再觸摸法陣,輔助這一點點解方的圖案,將正確的咒印復制出來。他有疑心,知道這一切可能是假的,可能是鴻門宴,可能是愿者上鉤。
但越臨想了一會兒,踢散重繪制出的咒印,轉頭走進霧嶺中。
法陣的金紋頃刻將他吞沒。
客棧內。
楚寒今試探再三,攜靈氣將門扉上的禁制擊碎,木板轟一聲四下爆裂開,騰起一陣鋪天蓋地的煙塵。
而在塵囂中,響起慕斂春的聲音。
“哎師弟,你還是冥頑不化。”
楚寒今閉眼“何來冥頑不化”
“現在的情形,比你想的不知兇險多少倍。天葬坑一事,六宗要遠山道給出個交代,不給便要發難施壓,壓力全在我身上我該怎么做難道像他們所說,把你列為天葬坑事件的罪魁禍首,交出去平息眾怒不可能天葬坑事件必須要有一個兇手,而唯一能當兇手的,就是越臨”
楚寒今“可他不是兇手”
“他不是兇手誰是兇手師弟現在遠山道劫難重重,真兇不是他就是你啊就算真兇另有其人,遠山道也等不及了他本就是魔頭,你怎敢確定他不是兇手呢就算他不是兇手,他以前犯下那么多殺孽,被誣陷這一次,又有什么冤枉”
“師兄”楚寒今胸口作痛,脫口而出。
他心口被一團氣堵著,聲音發抖“以前做的孽有以前的懲罰,天葬坑事件不是兇手就不是兇手就事論事很難嗎為什么他以前做過壞事,現在就一定壞人哪怕他被光明正大地污蔑,也沒有人為他不平”
慕斂春聲音由急轉低“你為他不平,可曾為師兄不平”
說到這句話,刺痛感在當中漫開。
“當年,難道是我想接手遠山道這個爛攤子嗎宗主你們都不做,唯獨留給我來做,可這些年,在六宗裝孫子的是我,受冷臉的是我,奔波的人是我,臟活累活都是我干,有人替我鳴不平嗎有人替我說過一句話嗎”
楚寒今知道他有怨氣“師兄”
“恨碧之戰遠山道最英勇可死的人也最慘烈可遠山道式微,其他宗反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你明知道天葬坑兇手找不出來,他們流血掉肉了的,勢必要咬下遠山道一塊肉可你依然在為外人鳴不平只有我,只有我在想遠山道在六宗要如何自處遠山道的威嚴怎么留存遠山道未來要怎么辦師弟,你怎么能”
楚寒今心頭如割,深呼吸平復心情,道“師兄你放心,兇手我們一定會找出來。此行,我們正是來抓兇手的。”
慕斂春從沉浸的情緒中拔出“什么”
“兇手就在此時的霧嶺中,不是越臨,而是越臨身邊那人。我急著出來,是想助你們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