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抱緊了懷中的劍,依然沒動靜。
“那走吧。”落陽說這句話。
“等等,還有一個人沒到。”白孤說。
“”
聽見這句話,越臨心口漏了一拍,以為他暗示自己。
“君上,宋書來遲了。”
沒想到另一側,及腰高的茅草中走出一道人影,布衣簡樸,峨冠博帶,單手端著一本書卷,長相是一位長須中年讀書人。
越臨想起來,這是他和楚寒今押送晨陽回榮枯道問審時中途遇到的賣水書生。
那人面容中年,聲音卻年輕“晨陽已教我習了解方,剛才試了試,能進去,且不會觸動機關。先恭喜君上,今晚的事唾手可得了。”
太年輕了,像十幾二十歲的少年郎。
而且越臨莫名這聲音覺得耳熟。
在哪里聽過
白孤道“得手了也是他的,與我沒有關系。”
“君上想得這么悲觀他一死,煉得再好不還是你的”宋書笑著說,“再忍一忍,能將他置他于死地,且永不超生。”
白孤看他一眼“從哪里入手”
“當然從月照君入手他那段被我弄走的記憶可操作地方太多。一旦除掉了月照君,也許不等我們殺人,他就自殺了”
似乎覺得可笑,白孤送出了笑聲。
越臨心口卻猛地震了一下。
弄走的記憶
楚寒今消失的那段記憶
所以,他并不是主動遺忘,而是被人奪去了記憶
驀地,電光火石之間,越臨想起這個聲音是誰了
當時在都會,他扮成幼童陪楚寒今打發無聊的孕期,平時在街上閑逛,某天下雨誤入了一家書坊。
此人聲音與那書生一模一樣
越臨腦子里回憶著。
當時楚寒今隨手翻了本書,念到一段昨日與姑姑飲茶,添水時她笑罵夫家的人,紅唇往上一掀,十分好看
再翻下一頁,變了內容那條路很長很長,低矮的木叢中密布著漆黑的云霧,鳥雀盤旋,野獸低吼,只有凄涼絕望,似乎永遠走不到盡頭。
再下一頁,卻是她朝我的眼皮吹了吹,一股潮濕涼潤的觸感抵入,火辣辣的刺痛感消失,變成了涼到會凍傷眼球的低溫。可這時,我的眼里只有她秀麗的下頜
原來
這些,不是故事,不是話本,不是折子。
這些越臨覺得那團籠罩的濃霧驅散了。
這是一個人的記憶。
刻骨銘心的記憶會長而翔實,清楚具體的細節,可隨著時間流逝,大部分人只能記得曾經沒頭沒尾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