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越臨還想拒絕。沒想到向來端正如楚寒今,竟然伸手去勾他的領口,手指似乎要將衣衫剝落下來。
“好好好,你別急,我脫給你看。”越臨只好說。
他的外衣寬了下來,露出的肩膀結實輪廓飽滿,骨形棱明,顯然是習武人的身材,肌肉緊緊覆蓋著挺拔的骨架。
所謂的包扎好,乃是用內衣撕成的白布將胸膛裹著,血水已滲出,將白染成了殷紅色。
楚寒今音色淡“你沒包扎好。”
他將白紗重新解開,越臨有一瞬間的抗拒,但頃刻間沒了話說,后背輕輕靠在冰冷的石頭。
他的傷口觸目驚心,劍從胸膛直直貫穿,皮肉翻開,傷口表面變為蒼白色,鋒利的劍口深不見底,血水正不斷地外滲。
過于猙獰。
楚寒今拿著紗布,一時竟無從下手。
半晌,他輕輕嘆了聲氣,將沾血的紗布放下,自己的下襟撕成一條條的布帛,因沒有藥材,只能清理干凈傷口任由他身體自愈。
他將紗布一層一層裹好。
越臨目光沿著他的手腕,一寸一寸,舔似的,落到楚寒今眼底“你要是還記得以前的事,就知道我受過的傷比起現在不值一提,用不著擔心。”
楚寒今“兩回事。”
以前或許罪有應得,可現在,不是兇手就不該受這一劍。
如水的涼夜中,兩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回憶起前天夜里的那一幕,越臨音色也沾著涼氣“其實你當時不必冒險替我說話,我有自保之法,哪怕傷得再重都能逃出來。可你現在和六宗的關系鬧僵了,名譽全無,不會很麻煩嗎”
楚寒今將布帛末端的小布條掖好,看一眼越臨“那你又何必非進霧嶺呢”
越臨“我嘛,我是為了”
話還沒說完,楚寒今截斷他的話,無頭無序地道“我也一樣。”
“”
什么一樣一樣的什么越臨還不清楚。
但他心口好像起了層漣漪,斜目,不肯放過楚寒今此刻的每一寸表情。
楚寒今卻拾起染血的布條,若無其事道“我出去洗干凈這些東西,順便給你找點藥材。今晚好好修養,明天就趕路。”
他把球球放到越臨手中“帶好孩子。”
“”
越臨臂彎折過,將小球穩穩當當摟住。
楚寒今離開了洞穴。
他到溪水邊清洗染血的布條,洗去污漬擰干之后,想到越臨現在肚子應該餓了。
別說越臨,他自己也早餓了。
稍一尋思,楚寒今便向著山林中蓊郁幽深的地方走,夏天比不上春天果實多,他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一株枯樹上摘取了些附生覆盆子的果實,可摘得不多,遠處便傳來了打燈籠和說話的動靜。
楚寒今藏到巨樹之后。
等修士走后,他才重新站出來。
走到河水邊,楚寒今拿樹葉卷成筒狀,接了些清水,回到洞穴旁,被傳來的聲音弄的腳步一頓。
果球不像往日懶懶蜷在他懷里,而是探出了兩只小腳丫子,跑來跑去,去踩一只滾動的小石頭。
楚昭陽腦袋處的果殼未剝落,看不見,便聽越臨的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