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邊,球球突然停了下來,踢了踢自己的小腳丫。
越臨抱起他“走不動了嗎”
球球掙扎著,要下來。
越臨放下他,他便自己跑到溪流旁的鵝卵石上,用腳踩水,時不時刨幾顆石子玩兒,還去撲蝴蝶。
越臨走到楚寒今身旁,和他對上目光。
球球是個小朋友。
想玩。
想鬧。
不明白為什么要一刻不停地走啊走,遇到新奇漂亮的東西便會停下來,到處玩一玩。
楚寒今也停著,說“等他先玩兒吧。”
路上沒有那么危險了,只要不遇到很多人,楚寒今都可以輕松解決。越臨應了聲,便將褲腳撩起,走到溪水中給球球抓小魚。
球球牽著他的手,快要被水沖走了,嚇的發出嗚嗚嗚的聲音,但抓緊越臨的手指異常興奮地抖動。
楚寒今在高處的石臺坐下。
他得看看周圍有沒有人來。
沒多久,越臨把球球的小褲頭脫下,放水中洗了洗。
球球就光著屁股蹲他腿邊,看他洗褲頭。
越臨語氣懶洋洋的“小男子漢,褲頭以后得自己洗,別指望你父君,知道嗎”
球球點頭。
“洗褲頭很簡單,用水泡,再搓一搓,有皂角時用上皂角,搓完用水把滑膩膩的東西都沖走,衣裳就算洗干凈了。”
越臨摸摸他的腦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球球又點點頭。
洗干凈的褲頭用一根樹杈子晾著,在藍天下迎風飄蕩,球球癱在一塊鵝卵石上,張開雙腿遛鳥。
越臨回到楚寒今身旁。
“他現在很開心。”
楚寒今看他一眼“他開心就好。”
“對啊,開心就好,總不能知道我們此刻在逃亡吧”
球球聰明異常,也許很快就能察覺他們現在并不太招人喜歡。
這對小孩子來說真是一件殘忍的事。
越臨說“我身體恢復了四五成,傷口只要愈合,斷裂的靈脈就能恢復連接。”他嘗試性地運起靈氣,道,“我能感應到宋書現在的位置。”
楚寒今點了點頭。
“找到他,恢復你的記憶,真相就能大白了。”
對于這楚寒今倒沒有很強的信念感,如果對方心狠手辣殺了宋書,線索又會中斷。
不過他很確信,自己和越臨的方向并沒有錯。
說話間,山林盡頭傳來動靜。
“爺爺,剛才的大老鼠真可怕,比牛還大”是個婉轉的女童音。
一位耄耋老者背著竹簍,走在山間的小路,竹簍里裝著草藥,單手牽著位幼齒女童,女童頭上別了多山野百合,十分漂亮。
女童一蹦一蹦,跳著,看到了河岸上曬太陽的楚昭陽。
她嚇得一僵,道“爺爺,那里有個男的沒穿衣服。”
“”
越臨嘖了聲,快步回到河床,摘下褲頭往楚昭陽的腿上套。
楚昭陽還有點懵,任由爹爹給自己穿上了褲子,隔溪流看河岸上的女童和老者。
老者呵呵笑道“還是小孩子嘛。”
“可他就是沒穿褲子嘛。”
女童挺不好意思地躲到他背后。
老者走到河邊,將竹簍里背的藥材倒出來,進行簡單的清洗。
他取出了一個燒餅,遞給女童。又隨意地打招呼“你們從哪兒來啊”
楚寒今“風柳城來。”
“吃過午飯了嗎我還有幾個餅。”他翻著竹簍。
楚寒今推脫謝絕“不用了,多謝長者,我們自己有吃的。您爬山這么高,帶點吃的也不容易,自己留著吧。”
老者便不再說話,樂呵呵地坐著歇腳。
溪流旁,女童咬著燒餅,走到楚昭陽身旁。
楚昭陽抬眸看他。
這是他見到的第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