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其他的人那么高大,聲色俱厲,也不像爹爹和父君,身上有他熟悉的味道。眼前的小女孩比他高一些,陌生,但卻感知不到危險的氣息。
女童掰碎了餅,遞給他一塊“你吃嗎”
楚昭陽愣了愣,接到手心。
女童吃剩下的餅。
楚昭陽看著他,有樣學樣也往嘴里送。好像覺得美味,一口就咽了下去。
“你吃這么快啊”
女童好像很吃驚,掰一塊再遞給他。
楚昭陽又吞下去。
“”女童皺了下眉,看看手里的餅,眉眼流露出猶豫,但想想又掰碎一塊遞過去。
楚昭陽都沒用手接了,往前一步,用嘴叼住了她的手。
女童取出手指,訥訥說了聲“有口水。”便往溪流里沖了沖,又掰餅給他吃。
看他吃的高興,她笑了下,眼里全是光彩。
楚昭陽眼珠轉動,唇角慢慢扭曲,往上彎,學著她笑了一笑。
楚寒今意外地看著。
這是球球第一次學著像人那樣笑。
笑完以后,他走到女童面前,伸手摸摸了她頭發上別的那支野百合。
楚昭陽喜歡花。
可喜歡了。
也許身上有植物屬性,他覺得花最好看,任何一朵花被折斷他都會傷心的。
但他沒有把花取下來,只是摸了摸,隨后像牽爹爹父君一樣,去牽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愣了一下,反手牽著他,倆小孩子一起蹲河邊看小魚。
楚寒今垂眸注視。
耳邊,響起老者的聲音。
“這位年輕人,受傷了嗎”
楚寒今回頭,見老者拈須目視越臨,神色十分友好。
越臨點頭“確實有傷。”
老者善意道“老夫正好行醫,家就在山腳下,二位可以來老夫的家里,老夫為你治一治傷。”
這位醫生,一看便是普通的醫者,為普通人療傷。越臨的傷口,只有道醫能治。
走了這么久,偶爾能感覺到人的善意,讓人心里溫暖,但楚寒今也不得不回絕他的美意“我和他是修士,受的傷,恐怕不在先生的治療范圍。”
老者面露了然“老夫確實愛莫能助了。”
倆小孩子玩鬧追逐,天色逐漸變暗。
老者站起身,道“芽芽,回家嘍”
女童正跟楚昭陽玩過家家,拿幾片葉子當錢,泥土筑成府邸,扮演的是夫妻。
旁邊還有個小石子,當他倆的“娃娃”。
聽到要走,女童眉梢下墜,滿臉不情愿“啊”
老者聲音慈愛“芽芽,以后再玩。”
女童戀戀不舍地站起身,目光從楚昭陽身上移開,她快步跑到楚寒今身旁“你們住在哪里呀”
楚寒今遲疑了一下。
“他不會說話,我只好來問你。你是他爹爹嗎你們住在什么地方,我下次來找他玩兒。”女童眸子明亮。
可楚寒今清楚,這一路,不過是萍水相逢,一轉念就再也不會相遇。
只有小孩子才在意生命的每次相遇。
楚昭陽似乎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走近,歪著頭看看父君,又看看芽芽,牽他的手示意再去玩過家家。
楚寒今只好說“我們不住這兒,只是過路人。”
“啊”
小女孩露出滿臉的失望。
老者牽上了她的小手“天下之大,有緣還會再見的。芽芽,回家了,奶奶給你烙了蔥油餅,回家吃餅餅嘍。”
芽芽有些傷心,再望了望楚昭陽,一步一回頭,讓爺爺牽著離開了這里。
楚昭陽不明所以,跟著芽芽走了幾步,意識到楚寒今沒跟著走,停下。
他仰頭看著楚寒今。
稚嫩的一張臉,似乎還不明白別離。
楚寒今蹲下摸摸了他的頭,想說什么,見楚昭陽揉了揉眼睛。
接著,喉嚨發出嗚嗚的聲音。
好像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