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事況復雜,不得不以非常之心揣度。”越臨無意識摩挲著劍柄,道,“再不阻止他們,恐怕殺的人會更多。”
楚寒今皺眉“他們的目的是什么就為嫁禍叛逃修士激起民怨”
越臨內斂的眉抬了抬,道“也許。”
也許。他也不確定。
曾經發生過的相似的事。楚寒今在避難所時,榮枯道修士不滿外來修士侵占自己生活,曾故意拿走香堂里的供奉,誣陷是外來修士偷走。當時鬧得好不熱鬧,被誣陷的人以命謝罪,終于獲得清白,但后來的人提起外來修士,仍然常用看賊的目光。
方法并不重要,達到抹黑的目的便成。
“原本我們只是在這兒修養,”楚寒今發放下茶杯,道,“看來要多待幾天,查清楚這件事了。”
新的線索來得很快。剛吃完早飯,隔壁傳來了動靜。與院子只有一墻之隔的房東院落,有人互相拉扯,響起東西倒地的嘩啦聲。
半晌,是“撲通”跪倒在地的脆響。
“娘,你別攔著我我今天一定要去問出個前因后果,是不是他們殺的人,爹為什么會死”
房東的院子里靈堂初設,吊唁的人站得滿滿當當,當中頭戴著麻布的年輕男子跪倒在地,不住磕頭。
“娘,你讓我去吧。”
“你讓我去就當孩兒不孝”
“爹的死要是給不出一個交代,孩兒活著無臉見列祖列宗”
老嬸子暗暗擦眼淚,拼命捂他的嘴“別說了我叫你別說了”邊說,邊不住往門口張望,查看是否有叛逃修士的身影。
前段有人不服,私自議論被殺的血流成河,現在可以說是人人自危。
可青年并不害怕,“娘,我知道你怕這些話被叛逃修士的耳目聽見,孩兒會有生命危險,可孩兒心里不服,不肯,不愿爹到底做錯了什么,無緣無故被殺,我連申冤都不能”
“娘你讓我去問如果如果”他哽咽地道,“孩兒還是死了,那就足以證明這群人是真正的殺人兇手,無法無天,不把我們老百姓放在眼里他們一定會遭報應”
他額頭重重磕在石板,磕出了血。
不斷地磕頭,摻雜血淚。
父親無故被殺,可稱慘死。
身為兒子,聽到叛逃修士為兇手的傳聞,如果因為害怕丟掉性命而不去追查,這是不孝。
也是怯懦
可是
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普通百姓哪是修士的對手很有可能走上父親的老路,黃泉路上徒增一條怨魂而已。
老嬸子哭得說不出話了“別去別去你爹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
“娘”青年神色堅定,“這城中已經死了很多人了,如果再沒人敢站出來大聲斥責這種行為,以后他們只會越來越無法無天,殺更多的人孩兒已經下定決心要追問真兇,死也不怕”
斬釘截鐵。
吊唁的人眼神中暗暗流露出欽佩。
老嬸子面露為,扶著袖子大哭,境況之凄慘,讓旁觀的人面色由悲戚轉為怒火中燒。
半晌。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者杵著拐杖踱出,語氣緩慢卻有力“我們也是活生生的命,難道讓他平白無故殺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