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雪刀神色倒沒什么變化了。他們當年在榮枯道避難所時便是同年,一間學堂里的同學,流明脾氣向來驕縱自負,而雪刀較為溫和,從幼年嘲到青年,怎么都能習慣。
慕斂春沿著洞口試了試深淺,道“既然有兩條洞,而我們又不能再分開,不如先出去,等行宗主和陰陽二君到了之后再做商議,諸位認為如何”
他這句話正好戳了流明的爆點,流明頓時嗤了一聲“就是因為你們這么窩囊,行將信那個老東西才敢一手遮天,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慕斂春頓時皺眉“你。”
雪刀神色緊張,看了看慕斂春,再看看流明。
慕斂春反笑了,說“流明,你覺得以你的本事能斗得過那魔頭”
雪刀冷汗一下出來了,這句話可真激到了流明的痛處,怪不得當年在學堂慕斂春便經常跟流明打架。那時流明是末法道指定的少宗主,狂傲自矜,不可一世,同班的楚寒今亦是遠山道暗定的少宗主,身份異常尊崇。可學堂頂尖的人只能有一個,矜驕的流明便總來冒犯楚寒今。身為楚寒今的師兄,慕斂春肩負著守衛楚寒今的職責,時常和他對罵著對罵著便打了起來,致使學堂被火決燒過,被水淹過,還被雷劈過。
眼看兩人又要吵架,雪刀勸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二位”
“斗不斗得過,還要見了面才見分曉。”流明懶得多說,“你們既然害怕就別來了,我一人走左道,你們都走右道。”
雪刀忙道“不行”
可流明聽也不聽,帶著他的人踏入洞穴內。
留下幾人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兒,雪刀說“流明又生氣了。”
慕斂春“哼。”
雪刀只能勸道“流明也有他的考量,此次剿滅楚寒今和越臨是一件掙得頭臉的大事,本來分了任務,行宗主和陰陽二君擒楚寒今、我們擒越臨。可我們看見一條路口就停下來等他們幫助,不又讓行宗主看笑話”
慕斂春嘆氣“你們是不知道那魔頭的本事。”
雪刀神色堅定了些“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倆如果真的為禍人間,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將人拿住。我去找流明吧,他嘴硬而已,我和他走在一起,也有個照應。”
慕斂春點了點頭“對,敵人危險,我們更要萬分小心。”
雪刀準備走入洞前,慕斂春突然叫住他,神色猶豫“對了,雪刀,你方才用的那枚丹毒能送我一枚嗎一會兒若得知他在右邊洞內,我好用毒收他。”
雪刀頓了頓“這這毒性巨大,恐怕”
他思索半晌,還是取出了一枚,放到慕斂春掌心“慕宗主使用時記得一定封閉空間,此藥無色無味,等感知到時,毒性已在體內發作了。”
慕斂春鄭重地接過“我會小心的。”
雪刀點了點頭,便匆匆轉向流明走進的洞穴,白袍翩躚,頃刻被黑色吞沒。
慕斂春看他離開的背影,再垂眸看掌中的藥丸,眼底情緒安靜,片刻,將藥丹收入了袖中。
流明踩在碎石上,洞穴內像年歲侵蝕出的溶洞,進深寬敞,潮濕的內壁偶爾滑下幾滴潮濕的水,整座洞穴內寒氣逼人。
他走了沒多久,聽到背后的呼聲“流明,慢行。”
流明回頭,看見一身寶藍色的長袍,正急匆匆朝他走來。慕斂春喚他“你走的真急。”
流明哼了聲“你來干什么”
慕斂春道“雖然剛才和你交談不歡,但六宗現在需要團結一致,所以我過來跟你同行,互相照顧。”
流明哼了一聲,看他“你隨行的侍從呢”
“哦,”慕斂春眼睛明亮,笑著說,“我走得太急,他們暫時還未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