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慕斂春果然是魔頭假扮的。
流明正在思索,聽見雪刀聲調抬高,無不訝異“你們中毒了”
隨從面色青紫,早走不動路,伏跪在地。
流明陰晴不定道“對。”
“怎么回事”雪刀連忙道,“快讓我看看。”
流明單手握住了劍柄,見雪刀匆匆走來,掏出了一盒萬用的止毒散。
不過掏弄時,掉出了一只白色玉瓶。
但他顧不得許多,連忙去探那修士的脈象,流明走到他背后,將玉瓶撿起來,腦子里突然電光一閃。
這是先前在洞穴外時雪刀試圖引出魔頭的毒藥,無色無味溶于水等發覺時已在丹田運作多時
流明猛地驚醒,將瓶子拿到手中倒出,發現原來的三粒毒藥,如今只剩下一粒了
雪刀探著修士的脈,神色逐漸凝重“這毒怎么會是”
他話未說話,背后突然涌起一陣冰寒的殺意,剛要回頭,便聽得“噗呲”一聲,鋒利劍刃沒入了他的胸腹,如快刀切割十分爽利,又噌地抽了出來,頓時狂血噴涌,打濕了素白道袍的顏色。
雪刀怔怔地看著他。
流明神色倨傲,淌血的劍尖指著他臉,單手后負“你不是雪刀。”
雪刀雙目微睜,字句破碎“流明”
要知道末法道擅習兵刃,如今這一劍下去,攜著靈氣,直接絞碎他的五臟和經脈,來勢極為兇猛。
雪刀滿臉難以置信,低頭看了看傷口,再看到被他丟到地上的玉瓶,散落的那顆丹毒。
雪刀眼神中好像明白了什么,血涌出口“慕斂”
他話未說完,眸中的明光暗了下去,頹唐跪地,臉倒在冰冷的地面。
流明也猛地咳嗽了一聲,吐出一口黑血,以劍駐地。
他方才捅他那一劍力道生猛,體內靈氣再次流竄,攜著劇毒在體內涌動,叫囂,侵蝕,像一只干燥的海綿,迅速吸去了他血脈中的靈氣。
流明猛咳嗽幾聲,眼前模糊,倒上了雪刀的身體。
他的劍刃沾了雪刀的鮮血,體內又中了雪刀的毒藥。兩人倒在一起,從不遠處看,正是一副互相廝殺后同歸于盡的場景。
漆黑的洞穴深處,走出了一道竹葉般的青衣。
鞋履干凈,腳步輕緩,白孤靜靜地走到二君身旁,垂眼打量了片刻。
兩人現在都沒死,但再活命的時間不長了,一個會失血過多而死,一個會劇毒發作而死。
雪刀真心想幫流明,只可惜,反害于他手。
洞穴的另一頭,傳來腳步聲,大概是雪刀的隨從終于趕來。
白孤心中雖覺得可惜,但也并無半分遺憾,低頭,將散落在地的那顆丹毒撿起,轉身,消失在了洞穴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