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今趕到洞門時,流離道和末法道的修士正滿臉悲驚,跪倒在流明和雪刀的尸體前,露出仇恨的眼神,手按在劍柄,似乎要拔劍相向。
慕斂春滿臉嘆息“諸位先冷靜冷靜,發生這樣悲慘的事實在令人”
“還有什么可冷靜的”流離道修士怒極,“且看我宗主死前的行狀,背對末法道宗主,半蹲著身,手按在修士的手腕,身旁散落著急速止毒散,分明正為末法道的人療傷,卻被從后背一劍刺死,何其狠毒”
“那我尊上體內的劇毒是怎么回事這是貴宗主獨創的丹毒,難道不是貴方下毒在先”
“你們欺人太甚”
楚寒今匆匆趕來,看見這一幕時,心道還是晚了。
再看站在旁邊神色默哀、底蘊卻悠閑的慕斂春,代替先前對師兄的敬重,覺得眉眼陌生,竟有面目全非之感。
楚寒今胸中涌出難以遏制的怒火,單手喚出長鏈,攜著靈氣往前飛身而去。
“倏”地一聲,銀光乍泄楚寒今劈下的一鏈既有恨,也有痛,鏈身劍刃劃破長空,將拂過的一切切割為兩段,彌漫著電閃雷鳴,將塵土卷起,氣勢駭人地直襲后背。
慕斂春似是察覺到什么,猛地回頭。
他看到了楚寒今赤色的雙眸,也看清了其中蘊含著的痛與怒。
他閃身避退四五丈,神色微愕,耳邊是怒不可及的喝聲“慕斂春”
楚寒今停下動作沒再繼續攻勢,反手握住劍鏈,衣衫被氣浪震得飛舞宣天,冷淡清貴的臉在煙塵中殺氣騰騰
慕斂春臉色蒼白了一瞬,眼神恍惚,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啟唇叫出了“師尊”二字。楚寒今這一幕和當年師尊的身影重疊,威嚴不減,劍鏈也如抽他的鞭子,讓他后背起了冷汗。
慕斂春呼吸著,眼中逐漸清明,臉上蒼白褪去,緩步踱步起來“楚寒今,你還有面目出現在我眼前”
楚寒今“我怎么沒有面目”
“勾結魔族,學習傀儡邪咒,天葬坑操縱烈士英靈,風柳城殺害無辜百姓,遇水城挑起兩黨糾紛”慕斂春細細數落,“這其中的任何一項都夠你身敗名裂,治為魔道。”
楚寒今“認識這么多年,我第一次知道師兄可以面不改色陷害別人。”
“你還想抵賴”慕斂春一指流明和雪刀的尸首,“二宗為了捉你橫死洞中,尸骨未寒,你竟然當著他們的面拒不認罪”
說到尸骨未寒二字,先前還怔愣住的末法道和流離道修士,注意力被轉移,猛轉向了楚寒今,腰間長劍“嘩然”拔出,銀光煊赫。
越臨“刷”地抽劍相向,殺氣四溢。
楚寒今將越臨的劍按回劍鞘內,道“你說二宗尸骨未寒,我還正想問你,二宗為什么會橫死洞中”
慕斂春道“難道你懷疑是我殺的不成”
來不及楚寒今說話,慕斂春仰頭笑了一聲,轉向無極道宗主“我與蘭宗主一直走在一起,從未離開過他的視線,你說是我殺的,未免太可笑了。”
他身旁的白衣女子點頭,同意道“方才我們分路之后,慕宗主便一直跟我走在一起,并未離開,直到流離道的修士前來報信,說流明與雪刀宗主尸體相伏,我們這才一起過去,剛將尸體搬出來。”
楚寒今道“不是你殺的,但還有個白孤。”
慕斂春道“白孤不是現任魔君嗎我哪里認識。你自己勾結了魔君,難道別人也要勾結魔君”
說話如此難聽,甚至于中傷,像是完全不再念及舊情。
楚寒今不再和他廢話,正要查看雪刀的尸體,卻被修士提刀攔住“你干什么”
楚寒今道“兩位宗主也不是我們殺的,負陰君一直與我們同行,可以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