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越臨回到了剛認識時的地方,而越臨的記憶回到了剛從墓穴出來時。
這間小院子,是他和越臨一起修的。
越臨走到柴門旁,抬手拊掌,往前一推。
“嘎吱”門打開了。
院子里沒有名貴的器具,但陳設比較考究和雅致,左手邊垂著一籠蘭草,右手邊開辟過一片平地,種了一株枝繁葉茂的菩提樹,其下一張石桌,桌上刻著圍棋的棋盤。
光看著這幅場景,就能想象院子主人在樹下對弈的模樣。
越臨目光微動“誰修的”
楚寒今又淺笑了一下“你猜。”
越臨走到回廊邊,這里用木板撐出來很大一片空白,頭頂是飛揚的檐角,排水溝做的精心,大雨天肯定垂落如珠簾,方便在回廊下聽雨。
依然修的這么好看。
越臨起了疑心“沒有人住”
楚寒今“沒人住。”
他倆推開門扉。
屋里的一切收拾停當,主人離開時特意清掃過,將暫時用不上的笤帚放在門后,桌面鋪了層白布,衣服也疊碼整齊放在衣柜里,還放了防蟲的靈香草,似乎只是短暫地離開一陣子,以后又會回來。
這一幕,楚寒今忽然涌起一陣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越臨左看看,右看看,拉開一把松木椅坐下“總覺得這地方看著面熟。”
房屋在深山里顯得特別安靜。
可這座房子修的清新雅致,似乎又發生過無窮無盡的故事。
楚寒今轉向越臨,掠起眼皮“想起什么了嗎”
越臨正在找茶碗,抬頭“怎么”
他眼前的白衣仙尊飄然若雪,靜靜地垂眸看他,一身衣裳穿得皎潔如月華,壚邊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就這樣簡單的一幕,猛地撞入腦海之中。
“”
腦子里短暫地疼了一下,有什么東西一跳一跳的。
那股突然涌來的熟悉感讓他有點兒怔。
楚寒今也坐下“想不起來就算了,反正現在不用住墓穴了。”
越臨四處檢查了一番,發現米缸里有米,地窖有酒,茶罐有茶,室內還置著一把琴,一切備得極其熨帖。
他瞳孔微微散大,看著楚寒今“我是不是忘了什么”
楚寒今點頭“當然。”
越臨圍著桌子走了兩轉,直勾勾目視楚寒今“你是我妻子”
“”
他推測出一點,跟楚寒今的認知有些偏差。
這能叫妻子嗎只能算一起搭伙過過日子。
楚寒今義正辭嚴地否認了“不是。”
越臨神色略為有一點遺憾。
不過他想起什么,視線落到楚寒今的小腹,沉思了幾秒問“那你腹中的小孩兒,是我的”
這個楚寒今沒辦法否認了。
他耳頸微微泛紅,抬起眼皮面無表情地看他一眼,憋了半晌才說出句“你知道了就好。”
“”
死寂。
徹底的死寂。
現在一覺醒來喜當爹的換了另一個。
不知道為什么,看見越臨頗感意外的眉眼,楚寒今隱約有了解氣的想法。
他面無表情,心說,知道突然有個孩子多離譜了吧
越臨當真怔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