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臨抓了一把,塞到楚寒今的錢袋子里,道“謝了。另外,這錢我就不還了。”
老頭一句話不敢說,拼命點頭。
他的記憶,回溯到了二十多年。
那一天狂風驟起,秋意冷清,他奉人之命捧著紙人和紙錢送到道觀里,說是這道觀里停了一個死人,而這死人身份很了不得。
道觀里停的棺材可不止一具,可唯獨,只有那具棺材前沾滿了人,蕭瑟之意不減,門楣下的白燈籠被風吹得搖搖晃晃,幾乎要飛到天上去。
有人說這具尸體擺在這里,諸位怎么玩弄都可以,只要讓里面坐著那位爺高興,隨便撣一撣小指頭的灰,賞你的錢夠你吃喝一輩子。
可他大著膽子往棺材里一望,哪兒躺著一具完好的尸首呀,早已經殘破不堪了
唯獨那頭顱是完整的,微微睜著眼睛,深金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緊眾人。
他看向里間,確實看到一襲青衣坐著,正緩緩地喝茶。
他把心一橫,對著尸體罵了半天的腌臜話,還扎小人戳了半天,罵到“你當一輩子賤鬼,被萬人踩”時,總算逗的里面的青衣男子笑了一聲,一賞銀,就是百兩。
這么一件事,老頭記到了現在。
他抬頭看著一白一黑走遠的身影,雙膝發軟,被恐懼感刺激著,喉嚨里幾乎在拼命地叫囂
那個魔君死而復生,回來了
錢袋里裝的滿滿的,第一件事是回到脂粉鋪子,買了那支玉簪。
楚寒今頗感好奇“你剛才真的不算搶錢”
越臨快笑了“真不算搶錢,要搶錢我也搶個有錢的。這人跟我有恩怨,不然他怎么一句話不敢反抗”
那叫不敢反抗
明顯有點脅迫的意思在里面。
錢袋在楚寒今手里,越臨沒去拿,反而問“剩下的夠不夠我們吃飯住店”
楚寒今“應該夠了。”
說完,楚寒今忍不住道“這地方好熱。”
畢竟是漠北,附近顯然有水源和綠洲,讓這座城市沒有被風沙侵蝕成荒涼的模樣,但依然十分炎熱,烈日滾滾。
越臨看了看旁邊“有賣冰粉的,吃一碗。”
楚寒今確認“冰粉”
“夏天解渴消暑的零食,你不會沒吃過吧”
“”
就算沒吃過,為什么要一副看不起人的樣子呢。
楚寒今輕輕哼了一聲。
他倆走到買冰粉的老婆婆面前,兩只木桶,一只桶由白布蓋著,里面裝著冰水混合物,另一只桶里裝著粉嫩透明的凍狀物品。
“有玫瑰糍粑,桃子鮮花,醪糟米酒,蜂蜜葡萄干”那老人順著桶打出冰粉。
楚寒今正在思考要什么味道,旁邊走來一道身影,尖聲尖氣。
“原來是你們倆啊”
他偏頭,看見了今天在青樓遇到的那位少年,打把花傘,笑嘻嘻地站著。
楚寒今下意識看向越臨。
這下兩個人剛付完賬,端著小瓷碗,沒辦法調頭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