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英菊只用新鮮苗葉入鍋翻炒。
等到天色稍暗,大部分的菜都準備得差不多,只能人來就可以下鍋。
宋嘉盈是最早來的,她今日裝扮得漂亮,穿了一條繡花裙,頭上戴了一頂小花冠,面色清冷時好似神妃仙子。
可一動起來,就恍如脫兔,提著東西跑到祝陳愿面前,挽住她的手臂,而后聞了一下她身后的味道,篤定地說:“也不枉我費盡心思做的,手脂和面油好用吧,你現在頭發香得不行,下次我也給自己做一點。歲歲,你身上真的好香啊。”
祝陳愿有時候覺得宋嘉盈的舉止跟個登徒浪子似的,還拿自己的手摩挲她的手背,無奈地拍了宋嘉盈一下,“你送的東西很好用,你別摸我的手。”
“不摸就是了,來看看,我今日給你的是什么。”
宋嘉盈嘟囔著收回手,轉頭又高興起來,坐在茶室的凳上,將自己提的小木盒里頭的瓷瓶一一放到案幾上。
“這是我用朱欒制成的香,這種柑果的花香真的很好聞。你不是說還有幾個小娘子要來,我也一同準備了。當然,我還給你單獨備了一瓶木樨香,往里頭拌了一些冬青的汁液,真真好聞。”
她一說到制香,臉上就笑得跟朵花似的,她在制香這上頭耗費的心血大,制出來的香味道都不錯。
朱欒香,花香絕勝,只要稍稍抹一點在身上,到明天都還能聞見沁人的花香。
而木樨香,香氣馥郁,卻又與之前的手脂發油香氣稍有點區別,這種花香更讓人沉醉。
“阿禾,你送的禮才算是送到我心坎上去了。對了,今日南靜言也會來,你們兩個可別再吵了。”
如果說祝陳愿和宋嘉盈是閨中密友,趣味相投,那么宋嘉盈和南靜言則就是歡喜冤家,兩個每次見面,沒有一次沒拌嘴的,偏偏感情還不錯。
宋嘉盈一聽到這名字就撇嘴,低頭擺動自己帶來的香,“那是我跟她吵嗎,明明是她單方面罵我,仗著自己生得好看,打馬球什么的都在行,就笑話我。”
兩人一說到曹操,曹操就到了。
南靜言人還沒到,聲音卻先傳入兩個人的耳朵,“宋嘉盈你又在編排我什么”
她今日面色容光煥發,又給自己畫了個梅花妝,漂亮得不可方物。
舉止卻豪邁,手里捧著一盆蘭花,輕巧地跨過門檻,坐到宋嘉盈旁邊,又重復了一遍問話。
“我說你仗著自己生得好看,就瞧不起人”
南靜言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笑得更加肆意,“你說對了,老娘就是好看。”
“哼,粗俗”
宋嘉盈白了她一眼,默默從口中吐出一句。
“甭說三個女人一臺戲,我看你們兩個就可唱一臺大戲了。”
祝陳愿恨不得捂上自己的耳朵,不過她也松了口氣,還怕南靜言的籌謀沒有成功,現下看來她心情還算是不錯。
這話惹來宋嘉盈的一聲冷哼,倒是沒再開口嗆聲,雙手交叉在胸前。
不過她這人氣性不大,轉頭又眼巴巴地對祝陳愿說,“晚間可燒了什么好吃的,為了吃你這頓花饌,我從今日午食起可都沒吃飯。”
南靜言沒有說話,卻哈哈大笑起來,充滿了嘲笑意味。
“啊啊啊,南靜言,我要封了你這張嘴”
兩人打鬧在一起,祝陳愿被迫加入了這場“戰役”。
鬧夠后三人皆有些氣喘,祝陳愿扶了扶自己歪掉的發髻,連連擺手,“我不跟你們兩個鬧了,我好像聽見外頭有聲音,你們先歇著,等會兒我迎了客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