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來的時候,祝陳愿和夏小葉兩人先把這盆羊肉端到案桌上,她放好后,就聽到水滴落到地上的聲音,轉過頭,雪蹄正吐著舌頭,口水一滴滴落到地上。
“雪蹄它這是饞了。”
夏小葉蹲下來摸摸它的頭,打趣說道。
“小葉,你幫我從柜子底下那個盆里,拿根豬骨頭出來,再拿一小塊精肉,放到鍋里,端到爐子上煮給雪蹄吃,還有給橘團蒸條魚。”
祝陳愿指指旁邊的那個柜子,里面除了貓食狗食,柜子底下還有她給雪蹄屯的精肉、肝臟、豬骨或是羊骨,吃完就會再買上一些。
所以雪蹄現在皮毛越發光滑,且體格健壯,有玩伴后又越發愛玩,一天到晚帶著橘團從這頭鉆到那頭,時常搞得自己身上沾點土帶點葉子。
她交代完后,水桶里還養著之前舅舅送來的石首魚和青蝦,她準備再做個炙魚。
其實做炙魚,魴魚的肉質最適合烤著吃,鯽魚和鯉魚的味道都沒有它的好,不過現在手頭上只有石首魚,祝陳愿也只能將就一下。
石首魚抓幾條出來,單獨放到大盆里,她下手利索,拍暈魚,拿刀直入魚腹,一刀劃下,去肚腸,刮魚鱗。
祝陳愿在魚上劃刀,放鹽和胡椒,腌一兩個時辰。
等時辰到后,倒掉盆中的血水,在鍋中倒入香油,將魚煎熟后,晾涼裹上羊油脂,將魚放到鐵片上慢慢烤。
有夏小葉幫忙看火翻面,祝陳愿則開始拿出青蝦,一半做腌蝦,另一半則做酒蝦,剩下的一點炙烤。
做腌蝦的時候,蝦不需要洗,直接撈出來去掉蝦頭和須尾,放鹽腌制后,拿煮好的酒和糯米飯放到蝦里面,攪拌均勻,用油紙包住罐子密封上幾天就可以吃。
而酒蝦,則不用去頭,洗凈后放鹽,倒出蝦汁,瀝干蝦上的水分,一只只放進甕中,一層蝦扔二十幾粒花椒籽,每層都放。好酒里頭擱幾勺鹽,澆在蝦上。
祝陳愿又去和了一點泥土,先用油紙封住,再往上面和一層泥,五日后就能敲開泥巴,拿出來嘗味。
她挨個將罐子抱到里頭的儲物間,一排的罐子或是扁壇、瓦甕靠在墻邊上,大多都是腌制或是浸泡的吃食,而柜子上的多數是干貨。
本來想直接走的,今日這些東西已經夠大家吃的,可蹲下來放瓦甕時,無意間瞟到旁邊罐子上寫的法魚。
算算日子,年前腌下的法魚,現在正是可以吃的時候,雖說法魚留存的時間越久,放個幾年后,味道會更好,可她現在卻突然想嘗嘗。
干脆抱了一小罐出來,剛放到桌子上時,聽見廚房后頭傳來敲門聲,不用猜都知道是宋嘉盈來了,也只有她喜歡從后門進。
果不其然,門外只有宋嘉盈一人,沒有盛裝打扮,只是素衣著身,原本還低著頭看腳下的布鞋,一瞧見祝陳愿就瞇起眼睛,打量著她的臉。
祝陳愿以為自己臉上是有東西,被她盯得下意識摸摸臉,卻聽見她狐疑道:“歲歲,你瞧著瘦了不少啊,前些日子是又病了不成。”
“你眼睛亮,不過是晚間吹了點風,病了幾日。”
宋嘉盈聞言就懊惱道:“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我也好來瞧瞧你。不過那段日子,估計我也出不來,我娘真是魔怔了,一心把我拘在家里,說是要從現在開始立規矩。”
她過來挽祝陳愿的手臂,很是無奈地說:“想要給我相看人家呢,從十五那年起就這般,拖到今年要科舉,她是再也坐不住,想給我撈個進士相公來,實在不成,太學里頭的都行。”
宋嘉盈和祝陳愿同年,如她們一般大的,有些都早早成親育子,十三四歲娘親就有打算,一到及笄,開始相看,走完各種禮數,十六婚嫁。
不過如她們一般歲數還未成婚的,也有不少,大抵都是沒有妝奩,男子又無銀錢,家里頭便拖著不讓婚嫁。
只不過她倆一個是因為身體,而宋嘉盈也是她祖母說不讓過早成婚有孕,才一直拖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