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嘆氣,上前幾步給他們一家行了個抱拳禮,嘴里甜甜地說:“多謝伯伯和伯母,還有姐姐弟弟,這幾天的照顧。你們的大恩大德,”說到這里忘了后面怎么說,裴枝月想不起來,隨口說下去,“我一定會記得的,我們江湖中人最講義氣”
還沒說完,被裴恒昭拍了一下,耳邊是他低沉的聲音,“好好說話。”
“就是我肯定不會忘的,今日就只能先跟大哥回去,改日,不,明日我就回來了。”
她委屈改口,這一番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看裴恒昭去意已決,祝清和說了幾句客套話,也就不再挽留兩人。
祝陳愿陪她去拿帶來的包裹,路過自己床邊時,從柜子底下拿出個小木盒,里頭是那條手帕。
猶豫一番,還是塞進自己的袖子里,如果等會兒有時機,就還給他。
裴枝月步伐拖沓,走一步嘆一口氣,還不忘把她帶來的櫻桃抱起來,走得再慢還是來到了外頭的巷子里。
本來裴恒昭都已經說完告辭的話,里頭有小貓的叫喊聲響起,裴枝月懷里抱著的櫻桃也回應它,而后從她懷里掙脫,輕盈地跳到地上,跑回祝府里面去。
“哎,櫻桃,你去哪里”
她大聲喊著,追在后頭進去,祝程勉愛瞧熱鬧,一起幫忙去追,祝清和跟陳歡也不能坐視不管,只能幫著去把貓給帶回來。
最后,巷子外頭只剩下了祝陳愿和裴恒昭兩個人。
街巷清幽,無人經過,只有穿堂而過的風聲,吹得燭影晃動。
祝陳愿心里打鼓,低頭從袖子里拿出木盒,往前遞給他,側過頭不看他,而是說起自己打好的腹稿,“小郎君,這是上次在岐山時你給我包扎的帕子,洗干凈了,還給你,還有那幾包藥粉,我都用了,多謝。只是說好的要感謝你,可最近在趕往杭城上,沒來得及,實在是失禮。若是有時間,這頓飯在食店補上。”
快速地說完該說的話,祝陳愿才松了一口氣,等她說完后,感覺到手上一輕。
裴恒昭接過木盒,聲音溫柔似水,“不用介懷此事,更何況,小娘子你幫了我一個大忙,理應我謝你才是。”
他垂頭看木盒上的花紋,感受手指間淡淡的余溫,恍惚中有種感覺,自己好像行走在春日鮮妍的花叢中,越看越接近,則越陷越深。
“這怎么能混為一談,自是我謝我的,你謝你的。”
祝陳愿怕有人過來看到他們在這里說事不好,一時嘴快,脫口而出,感覺這話不對勁。
“倒是我”想岔了”,裴恒昭愣神,從唇齒間溢出一聲輕笑,“如果小娘子要謝的話,三日后見。”
他握緊木盒,游離的眼神落到青磚墻上,旁邊的燭光混著月光,將影子打在墻上。
裴恒昭看到自己的影子高大到掩蓋了祝陳愿的影子,只露出她的半張側臉,和裙擺,他莫名其妙耳朵發紅。
“那便說定了,我去里面看看他們抓到了沒。”
祝陳愿匆匆扔下一句話,跑進了門檻,直到后來他們走時,也沒有再露過面。
小貓櫻桃最后還是留在了祝家。
裴恒昭感受冷風拂過發熱的耳垂,帶著裴枝月慢慢走在街上。
“大哥,我問你一件事情。”
裴枝月踮起腳來悄悄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