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完后傳球給祝陳愿,順勢接過球后,祝陳愿先做八字類的足下花招,蹴鞠在絲鞋羅襪中片刻不曾停歇,看她在場上身姿輕巧,宛如飛燕。
緊接著使出十字拐、纏腳面鳳,穩住身形后,立馬伸直腳尖,使出拐子流星,后將蹴鞠踢到背上,做雙肩背月。
全做完后,她輕輕喘氣,襟沾香汗,面色潮紅卻格外有風采,讓看臺上的人叫好不已。
歡呼聲驚醒出神的裴恒昭,他看得發愣,心里怦怦直跳,明明沒有動,明明也沒有風。
不是風動,不是幡動,仁者心動。
他好像第一次真真切切知道,原來心動,是這樣的感覺,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她的身上,無法分心。
旁邊坐著的褚長隱,他容貌清冷疏淡,看什么都是冷寂的,此時瞧著裴恒昭發愣的模樣。
聲音淡然,“你昨日問我情愛一事,還沒有想明白”
“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裴恒昭喃喃自語。
“呵”,褚長隱好似看到了什么,從嘴里溢出一聲輕笑,“要我說,不夠喜愛才會思之又慎,權衡利弊,若是你足夠想要得到一個人,那根本沒有工夫在這上面想東想西,便會費盡心思。”
他垂下眼睫,語氣上揚,“含章,若是珍寶,它可不會等到你想明白。不如,你看看前面。”
裴恒昭將目光放到空地上,贏了的祝陳愿在回去時,旁邊有一個男子叫住了她。
兩人隔著一些距離,好似相熟,在交談著什么,他看見祝陳愿笑了。
他腳步往外移,剛才的歡喜蒙了一層塵埃。
褚長隱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火上澆油,他湊近一字一句說道:“你知道這人是誰嗎他叫陳懷,明州海商世家的小郎君,為人雖乖張,卻肯為看中的人一擲千金。”
他聽著裴恒昭略顯急促的呼吸,勾唇一笑又說了下去,“更要緊的是,他如果盯上了哪個女子,基本沒有不能得手的,畢竟人長得不錯,嘴甜手松,為人又豪氣,肯舍得下面子。含章,你覺得珍寶是喜歡這樣的,還是喜歡什么都放在心里的呢。”
裴恒昭默然地看了他一眼,話語冷硬,“你不要將人想得那般膚淺,別無端揣測旁人的心思。”
若是他的手沒握成拳頭,褚長隱就信了,不過看著拱火不成,他無法看戲,靠在椅背上,只說了一句,“反正心里著急的又不是我”,他嘖了一聲,身體越發放松,“反正是誰都可以,又不會少了我這頓酒,你說是吧。”
褚長隱哪怕在寺院里浸淫那么多年,說出來的話依舊不中聽,別人不想聽什么,就專說什么。
他還理直氣壯,說是佛祖讓他來點化凡人。
裴恒昭努力壓抑著脾氣,面無表情地回他,“那還真說不定,你放心,我若是成親了,別說喝酒,連席位都沒有你的份。”
在他眼含霜刃的眼神下,褚長隱閉上嘴巴,不識好人心。
作者有話說
好想看他和假想情敵打起來。
文中蹴鞠參照百度和事林廣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