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嫂假做拿帕子拭淚,一番唱念做打,叫剛才還傷感的幾人全都笑了出來。
“你這張嘴呀”
陳母忍不住拿手指隔空點了她一下,倒是真切笑出了聲。
“大嫂、二嫂。”
陳歡不好意思地給兩人行禮,她還未出嫁時,她們三人就相處得很好,并未有紅過臉的時候。
“你呀,也不說多回來幾次,年年就這一兩次,倒叫我們好等。”
陳大嫂走上前,拍拍陳歡的脊背,這明是數落,實則也是想讓她多回來看看。
“就是,趕明兒我也上那汴京城去,瞧瞧讓我家阿歡舍不得回來的地界是怎么樣的,多待些時日,回去時也好讓爹娘都出來迎我一番。”
陳二嫂此話一出,又是惹得大家一陣的笑,論這打趣的,就沒人勝得過她。
“外祖母,外祖父,舅舅舅母,二舅母你也別等趕明兒了,我們回去后你就跟著一塊去汴京,最好住上一段日子,好讓大伙兒都瞧瞧,這偌大的一個家里沒了你呀,怕是不成的,可不就得巴巴地盼你回來。”
祝陳愿一一見過禮后,一臉帶笑地接住了陳二嫂的話。
陳二嫂笑得爽朗,一拍自己的大腿,上前拉住祝陳愿,對著一大家子的人說道:“我就說,歲歲合該是我女兒才是,你們聽聽這話說的,簡直是說到我心坎里去了,我生的那幾個呀,就是鋸嘴葫蘆。”
她一臉嫌棄地掃過站在后面不出聲的幾個人。
幾個無端被罵的鋸嘴葫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無奈地裝作他們娘不是在罵自己。
這下,大家都快笑得岔過氣去了,惹來了不少人的注視,才一個個進了邊上的明月酒樓里,陳大嫂掌家的,一早就定了個大廂房。
一大家子剛好能坐得下,陳母拉著祝陳愿和祝陳勉坐在她的邊上,眼神是一錯不錯地盯著姐弟二人。
嘴上絮絮叨叨:
“歲歲你的身子可得調理好,外祖母瞧著你好似又瘦了不少,這可不成,我們一家子身體康健的,你的幾個哥姐都皮得跟猴似的,唯獨你身子不好,我心里最掛念的就是你了。你跟你娘倒好,也不說月月來封信。”
祝陳愿趴在老太太的胳膊上,她笑道:“有你老人家的掛念,我的身子又怎么會不康健。
不寫信呀,真是我犯懶了,外祖母你瞧,給你和外祖父寫信,舅舅舅母和幾個哥哥姐姐我都得寫上一封,要不然你們都有,唯獨他們沒有,那不就厚此薄彼了,我可斷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話說出口,聽得大家又是一陣笑,陳母擦掉笑得滲出來的眼淚,無奈地拍拍她,“我倒是信了你二舅母說的話。”
一時大家笑得更加大聲了,那笑意就跟生在了臉上一般,陳懷笑得肚痛,靠在那桌子上喊道:“祖母你別聽她的,歲歲那張嘴慣會哄人。”
惹來他娘的一掌,陳大嫂看不慣他這副模樣,說道:“你給我坐直了”
陳懷灰溜溜地坐好,果然啊,遠香近臭,明明他剛回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
陳母自持是一碗水端平的人,她又問祝陳勉,瞧著虎頭虎腦的外孫子,心里自是一陣歡喜,“勉哥兒,在國子監的課業還跟得上嗎我家勉哥兒真是長大了,比去年來時高了不少,人抽條了,也瘦了不少,要多吃飯。”
“外祖母,你也要多吃飯,這樣身體才能康健,不過外祖父,我覺得你老人家要少吃點,忌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