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宏光已經沒有任何心思考慮情情愛愛的了,他爸那么狠地對他愛的人,他卻連眼神都吝嗇給過去一個。
“最后一個游戲,你說話算話。”
雙手交互拖住手肘的闞青桐聞言,笑意加深了些許,“不著急,不著急,離天亮還早著呢。”她說著,不緊不慢地走動了起來,像是那些古人,在閑庭踱步,手指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敲擊著自己的肘部,像是在思考什么。
眾人大氣都不敢出,只能屏氣凝神,想要努力堅持到最后。
“對了,”闞青桐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樣,忽然扭頭看向了向父,“向伯伯,剛剛第一個游戲的時候,向伯母為了不讓你參加,可是苦口婆心地瘋狂勸兒子的,她連她自己的安危都不在乎了,為了不和你搶唯一的名額,她甘愿充當我的靶子啊,你看她眼下的情況那么糟糕”
向父根本沒有回頭去看自己的妻子如何了,他臉色陰沉,不言不語。
而接下來,闞青桐果然說出了他最不想聽到的話“你現在又有了一次可以不參加游戲的機會,我感念你們對我像是親生女兒一樣好,所以特意允許你把這個機會讓給她,你愿意嗎”
可怕、可怕太可怕了這個女人。
為什么世界上會存在這么恐怖的女人,人心就像是她手掌心里的面團,任由她揉圓搓扁,反復玩弄。她比鬼可怕,她比魔可怕,因為她是人,是那種屹立于人類頂端的人。
那種掌控了太多,蕓蕓眾生都在腳下,所以才能漫不經心、習以為常、手段熟練地玩弄人心的人。
向宏光忽然有些覺醒了,他覺得,眼前的裴秋蕓,或許不是真正的裴秋蕓,是他那個可憐可悲又可笑的妻子,用命換來的替她復仇的怪力亂神也說不定。
可惜覺醒了也并沒有什么用處,只會讓自己更清醒地認識到如今的處境,令人更悲傷更絕望罷了。
向母這時候也醒了,她迷蒙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丈夫,她咬著唇,讓淚水默默地流淌著,她不出聲,她不哀求,她不催促。
可是很顯然,隨著越來越久的沉默,她漸漸地明白了,原來丈夫并不像表面上表現得那么在乎自己,至少,不像她在乎他那樣在乎自己。
悲極反笑,向母就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個宛如泡在了苦水里的笑容。
甕家駿在旁邊看著這一家子丑態百出,真是覺得大快人心,于是他暢快淋漓地大笑了起來。
“你考慮好了嗎”
向父最終狠下了心“我不愿意。”
“啪嚓”是心碎的聲音,向宏光也如遭雷擊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悲痛出聲“爸”
“好。”闞青桐卻一口答應了。
完了她笑著沖向宏光招了招手“阿光哥哥,我們要開始最后一個游戲了哦。”
“你準備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