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樂音周圍好似放了屏蔽器,話題的中心明明是她,卻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就在這里,大家都在各自說著自己的話。
周樂音就知道有人要八卦自己,對此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倒是槐米,氣惱不過,扯了又扯周樂音的衣袖,周樂音搖搖頭,柔軟細嫩的手掌捂住槐米的嘴。
她想看看她們發現她之后的神情。
動靜不是很大,但在一群看戲吃瓜的人里面很突出,靠近周樂音的貴女發現了她,正要提醒大家,被周樂音一瞪,瞬間閉上了嘴。
估摸著時間,周樂音這才說話,她從角落走到人群中間,睥睨著謠言的發起者,“你是哪家的”
周樂音本就身量高挑,身材勻稱,比眼前的貴女高小半個頭,氣質又出眾,兩相對比下,那位貴女原先的堪稱清秀的眉目變得平平無奇。
眾人噓聲,不知道周樂音從哪個角落冒出來的,一時間心虛不已。
她不說,槐米也認得出來,湊近大聲告訴周樂音。
夏凡怡愣愣發抖,低垂著眉目,就好像周樂音欺負了她一樣。
“兵部侍郎的千金”周樂音笑,“夏凡怡”
真是好巧不巧,兵部侍郎曾與他爹有著密切的上下屬關系。
一個看上去楚楚可憐,另一個看上去囂張跋扈。
男人大多容易被一時表面現象蒙蔽,他們忘記夏凡怡對周樂音的中傷,把夏凡怡放在受害者的位置,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指責周樂音。
全然忘記方才非議她人的也有他們。
周樂音的臉皮比不過這些人,被氣得雙頰緋紅,咬著牙恨不得踢他們下池子,好洗一洗眼睛,看看能不能洗干凈。
槐米氣急,怒道“你們哪來的臉面指責我家小姐,剛才她中傷我家小姐的話都忘記了一群偽君子”
這話一出口,眾人臉色一變,卻依舊梗著脖子不肯服輸,倔強地把錯誤推在周樂音身上,雖有懂禮知恥的人,但只是少數。
敵多我少,槐米看著對方的人數,估摸著要是自己打了他們有幾成把握拉著自家小姐跑掉。
兩方僵持著,最后還是來人轉移了大家的視線。
兩人走在前面,身后擁著烏壓壓一群侍人。一位是長公主,另外一位戴面具,極具標志性的則是當朝首輔。
紫色鶴氅襯得人貴氣冷冽,顧止一如既往地臉戴一個銀色面具,眸光凌厲,視線掃過他們每一個人,讓人不由得一顫,黑靴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他們心頭,讓人屏氣凝神不敢呼吸。
長公主與他氣質相仿,只不過長公主更多的是倨傲,而顧止則是瘆人的冰冷。
“都在呢。”長公主斜睨著眼眸,紅唇微勾,周身都透著一股子高傲。
她是東道主,本就應主持宴會,可她卻不是那么守規矩,不輕不重地隨口一問,就當跟大家打過招呼了,問完之后扭頭便要和顧止說話。
“顧首輔想看什么花”
“一、丈、紅。”
顧止一字一句道,墨色雙眸則是一動不動地盯著眼前的一群人,似要撕咬掉他們的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