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搬來”長公主聲音一頓,再仔細盯著顧止,反問了一句,“什么”
她只道是自己聽錯了,看顧止眼神卻又不自覺聯想到了另外一方面。
一丈紅。
除了花,還有另外一種解釋。
一丈紅一丈紅,筋骨皆斷,血肉模糊,遠遠看去,鮮紅一片正如一丈紅。
這個季節哪來的一丈紅。
長公主的面色一下沉下來,盯著他們一群人,問顧止,“誰惹你了”
誰都不料顧止會來,也不料他一來氣氛就鬧這么緊張,當下左右環視,面面相覷。
“性格輕浮,聽信讒言,被人三言兩語挑撥,這樣的人就是世家培養出來的”顧止的話直白難聽,“蠢貨。”
他這句話說得難聽,在場不論男女都羞得滿臉通紅,卻無人反駁,畢竟方才在這里不分青紅皂白的人是他們。
更何況顧止兇名在外,一言不合就見血,這是稚童都清楚的,他們不敢反駁。
只是不知道為何短短一瞬,才說過的話怎么就傳到了顧止耳中。
聞言,眾人面色發白,家里長輩交代過他們,不要去招惹顧止,那人瘋起來無所顧忌。
他們怎么會招惹上顧止呢是夏凡怡,都怪夏凡怡,是夏凡怡在挑撥離間,裝的無辜可憐。
他們不敢去怨恨顧止,只將憤怒集中在夏凡怡身上,怒目圓瞪,恨不得把夏凡怡撕碎。
周樂音站在人后看顧止,逆著光,他的周身仿佛蒙上了一層暖色,遮住了面上的幾分冷漠,周樂音卻也看不清他的容顏,不適地瞇了瞇眼。
一丈紅自然是不可能真的一丈紅,長公主在旁側看著,也不至于真就讓鮮血染紅宴會。
“這個季節哪來的一丈紅,顧首輔要是想看,本宮下回叫你。”長公主笑著說。
話說完,長公主就站在旁側看熱鬧。
她提這么一嘴也就是證明自己爭取過,畢竟人好端端地來,半死不活回去她不好交代,但爭取失敗的話可怪不得她。
誰讓顧止說的在理,的確是一群蠢貨。
“既然眼聾耳瞎,那就去池子里洗洗腦子。”顧止冷著臉說道。
他只是站在這里,就給人一種從身到心的壓迫感,讓人大氣不敢喘。
顧止視線掃過所有人,落在周樂音身上時,緩慢地停頓了兩秒。
周樂音今日打扮的明媚,是他先前從未見過的衣裳,顏色鮮艷亮麗,襯得她面色白皙膚如凝脂,這張臉上不該是恐懼,而應該是與之相配的驕縱肆意。
可現在,她面色詫異,臉色隱約間與那日在梅林中的神情有所重合。
寬袖下的大掌青筋凸起,顧止怎么也不能欺騙自己,周樂音不怕他。
“你憑什么罰我們,小爺不去。”人群中突然爆出一聲,也不知道是誰家紈绔子弟。
無人敢附和他,顧止乜過人群,將目標鎖定在他身上,顧止不曾在意他的身份,冷冷道“丟下去。”
很快有人拖著他往池子里丟,冷水浸透衣裳,帶來刺骨寒意。顧止沒喊停,便無人敢把他拉上來。
“首輔大人,我們錯了,我們不該這樣。”但凡有一人認錯,認錯的人就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
許是他們實在是害怕自己也被泡在冰冷的寒水之中。
認錯的聲音層出不窮地響起,連帶著整個寂靜的竹林也熱鬧了起來。
周樂音感覺到萬分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