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幾乎沒有人敢提二爺的事情,都緘口不語,二爺病了的事情,她知道的也不多,現在依舊擔心著是什么原因。可二爺還在休息,她不敢出聲詢問。
柔蘭忐忑地攥著手心站著,安靜得幾乎落針可聞的空氣中,她能夠清晰地聽到另一道呼吸。
那明顯是男子的呼吸,沉穩綿長,柔蘭咬住唇,耳尖有些熱。
站了片刻,忽然不知從哪條縫隙鉆進一縷涼風,屋中那唯一一盞亮著的燭火霎時搖動起來,在風中瑟瑟地掙扎了片刻,還是熄滅了。
柔蘭恰好睜著眼睛,目睹了那燭火熄滅的一剎那,傻了眼。
原本屋里就這樣一點光亮,現下居然還全滅了,四周登時一片漆黑,她心中有些慌,只得憑借著方才粗略一掃而過的記憶,去格子架上找火折子。
只是過程中,竟不小心碰倒了什么,發出一聲清脆的響動。
那瞬間,柔蘭呼吸都停了。
下一刻,身后不遠處,傳來男人低而喑啞的嗓音,還帶了些倦懶。
“誰在那里”
二爺知道她不是赴白,赴白平日做事有條有理,謹小慎微,不會像她如此莽撞碰倒東西。
柔蘭立即轉身,面對著那個方向,“二爺,我”她不是故意的。
黑暗中,橙黃的火苗在男人修長寬闊的掌中一躍而起,照亮了屋子。
那燭火被放到旁邊的案頭上,男人倚在紫檀木瑞獸床旁,一雙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她。
柔蘭被那雙眼睛看著,只覺得不自在,低聲道,“奴柔蘭打擾二爺休息了。”
小姑娘的聲音帶著懊惱,祝辭卻并不在意,他似是剛醒,聲音還帶著啞,看著她道,“老夫人讓你過來的”
柔蘭沒想到二爺連問都省了,點點頭,“二爺病了,老夫人擔心二爺,便讓柔蘭過來照看一二。”
話音落下,卻聽祝辭嗯了聲,“那你呢”
“啊”柔蘭沒想到二爺問了這樣一句,眼中浮起愣怔,她,她什么
見她躊躇著半晌說不出話,祝辭輕笑了笑,別開視線。
柔蘭抬眼看過去,見男人的臉色確實不比之前好,霎時間心中涌起的擔心沒過了緊張,連忙小跑著急急奔過去,在床榻邊蹲下,抬頭看他,“二爺哪里難受可是心口疼,還是頭疼還有沒有別的地方難受”
她急匆匆說著,全然沒了方才的謹小慎微。
祝辭微垂了眼瞼,朝她看過來,一貫如玉俊朗的臉上笑意不減,柔蘭卻沒注意這些,蹙眉想著從前母親教過的病理,忽然便抬起手,用手背輕輕貼上他的額頭,試溫度。
那雙小手白皙小巧,細嫩嫩的,帶著方才從外面帶進來的涼意。
“有些燙,莫不是發燒了。”柔蘭蹙眉擔心著,想起母親從前教她時說過的望聞問切,目光便移到了祝辭臉上,想判斷他現在的情況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