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蘭看著繆世易的臉色,咬了咬唇,勉強揚起笑,終于道“世易哥哥,如今我無人可求,你可不可以顧著從前的情分,幫我一次”
縱然是最微薄的幫助,對她來說也是救命之源了。
全茜卻陡然不高興了,“世易,她到底是誰啊,怎么叫你叫得這么親昵”
繆世易被全茜晃得差點站不穩,皺眉躊躇道“她”看了柔蘭一眼,躲避開視線,終是道,“她只是我以前偶然認識的一位姑娘,沒什么交情。”
這話無預料地一出,柔蘭原本還殘存希冀的心如同被一盆冷水兜頭潑下,從頭到腳都冒出森森寒氣。
她慢慢睜大了眼,看著繆世易,澄澈的瞳仁一眨不眨“世易哥哥”
繆世易糾結地看著旁邊地上沿縫生出的雜草,沒看她。
全茜這下有底氣了,瞪向柔蘭“好啊,原來是單相思沒皮沒臉貼上來的女人,虧你還長了這副勾人樣子,怎么就總是要搶別人男人,難道你沒看見,世易今日正是陪我來選成親的頭面還不識相點快點走啊,真是晦氣惹得人心情都不好了”
“好了茜兒,你先進去,我處理完就來。”繆世易推了推全茜。
全茜似是不情愿,哼了聲,才被繆世易好言好語地勸下來,一步三回頭的進去了。
繆世易仿佛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話不太妥當,看了看僵立著的柔蘭,心底生出惋惜。
可惜了,如此標志的美人,一眼就奪人光彩,樣樣都是最好的。莫說東溪,就連永州恐怕都找不出幾個能同她媲美的,要他白白放棄,確實不甘心。
可是,她如今的情境,哪個清白人家敢碰她
繆世易對柔蘭勉強笑笑,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磕絆道“柔蘭,你既然進了祝家,那肯定也知道,祝家在永州是什么地位的人家,那怕是連高官貴族都不敢招惹的大家族,我繆家只不過靠著一些小生意過活。我不是不想出手幫你,實在是我能力不夠,到時候恐怕不僅救不了你,還把我家都賠進去”
“你從小就聰慧懂事,這些道理你也應該知道,”繆世易清了清嗓子,又道,“柔蘭,祝家是顯貴人家,你在祝家當丫鬟,待遇肯定也比一般人家好,既然日子還不錯,不然就這么過下去吧,不要為難我了。”
柔蘭垂下眼,怔怔看向腳下。就在方才說話間,繆世易已經刻意與她拉開了許多距離,像是靠近她就會沾染晦氣似的。
她哪里不明白繆世易對她的稱呼都已轉變,從一開始的蘭妹妹,到最后的柔蘭。
她壓下眼眶翻涌而上的酸澀,唇角扯起,輕輕笑了,“好,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打擾你。祝世易哥哥和嫂嫂和睦順遂,百年好合。”
說完,她便垂下眼,再不多作停留,轉身離開。
同一時刻。
街道對面,樓上的雅間里。
赴白站在旁邊,看了看底下,小心翼翼地問旁邊的男人“二爺,這”這要怎么處理他一個局外人在旁邊看著,都覺得這人簡直不是人,心中窩火。
沒想到二爺來這里一趟,居然恰巧遇上了這么件事情,他在旁邊都快看傻了。
祝辭眼皮垂著,注視著那個直接轉身走進鋪子的人,半晌,摩挲著白玉扳指,道“這人看著眼熟,也是東溪的”
赴白尋思了會兒,想起來了,“啊是,我記起來了,好像是東溪繆家的,家中營酒為生。”
“前幾日,繆家家主繆汶昌才剛從尚孺那里談成了一筆買賣,之后要從祝家名下的酒行購酒。那日與繆汶昌同行前來的人就是他,叫繆世易,聽說是繆家的獨子,繆汶昌可寶貝了。”
祝辭嗯了聲,聽不出情緒,道“去查查從前繆家和顧家的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