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生的指腹抵著竹葉尖,一滴血珠冒出來,他抬眸看了一眼風旋:“嗯”
風旋“”
觸及到陳秉生陰冷的眼眸,風旋噎了一下,沉默了一會才說:“皇上,皇上見色起意啊不,皇上調戲女也不是”
怎么說都不對,風旋痛恨自己沒有一張極會說話的嘴。
這么一說,他感覺自己和皇上都完了。
陳秉生的指尖一頓,指腹上的血珠凝聚,滴在了衣袍上。
他道:“見色起意調戲女人”
陳秉生把指腹上殘留的血跡抹掉,低頭似是笑了一聲,雖在笑,卻讓人感受不到笑意,他的眉眼低垂著,遮掩了眼內的鋒芒。
“真是欠收拾”他低喃道。
魏舒回到君卿殿后,看了一會兒一些無關緊要的折子。
她發現南朝近幾年來很是太平,少有戰亂,以前朝中大臣整日念叨著讓她立后選妃,十個折子有九個都是勸她的。
現如今經歷了選妃之事,反倒是都安靜了,對廣納后宮之事絕口不提,為魏舒減少了很多工作量。
看完后,魏舒盯著桌案發起了呆,不知道為什么,她每次身處君卿殿之中,心里總會有一些說不明的情緒,復雜得讓她理不清。
在余光中她瞥見了書冊旁邊的一個東西,被書冊壓著。
魏舒有些好奇,她上前伸手撥開書冊,看到后面是一把折扇。
等把扇子打開后她才發現,扇身是用竹條編制,扇面不知道是什么材料,上面繡著一條龍,用金絲繡成,栩栩如生,很是精致。
只是這把扇子看起來有些顯舊,存在時間應該很久了。
魏舒不自覺伸手撫摸了一下,突然看到了一行小字,小字與扇面是一個顏色,不易看到。
上面寫著:祝皇兄生辰快樂,天天開心。”
話語實在簡單,魏舒卻怔住了,他愣了半響,偏頭問承允:“這,是朕的”
承允似乎也有點發愣:“啊,是。”
“誰送的”魏舒抿了抿唇,眸光也暗了下去,她真的好討厭這種明明很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感覺。
承允沉默得更久了:“宣王。”
“宣王”魏舒呢喃了一聲,腦子里不知道為何多了一個畫面,畫面久遠,卻很熟悉。
秋季時節,御花園內的花卻依舊繁盛,皇宮的御花園內滿是奇花,一年四季,總有花朵挺立,花不凋,開不盡,年年春。
某處亭子里一個五六歲的小孩,長得肉嘟嘟的,像一個小包子,他撅著屁股趴在地上,地上鋪著一張宣紙,他正握著毛筆一筆一劃的寫著什么。
“六殿下,咱們起來寫好不好娘娘若是知道,該責怪您了。”一個婢女好聲好氣的勸道。
小包子驚了一下,趕緊爬起來站好:“挽澈錯了,秋宴不要告訴母后。”
名叫秋宴的婢女笑道:“奴婢知道了。”
小包子把宣紙拿起來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了尖尖的小虎牙:“秋宴,皇兄的生辰快到了,母后說可以寫一句祝福語給皇兄,你說我該寫什么好”
沒等秋宴回答,他抽了抽鼻子,小聲說:“我希望皇兄天天開心,天天快樂。”
秋宴笑道:“那殿下就這么寫吧。”
小包子的大眼睛一亮,握著筆,低頭開始寫字,邊寫邊念:“祝皇兄生”
小包子沉默了,對著宣紙發了幾秒鐘的呆,然后小聲問:“生辰的辰字,怎么寫”
聲音太小,秋宴沒聽清,她問:“殿下說什么”
“我、說”小包子大概是覺得問別人很不好意思,耳尖都紅了,他奶兇奶兇的鼓著腮幫子又說了一遍:“生辰的辰怎么寫”
秋宴看他這別扭勁兒,想笑但忍住了,心想,六殿下和太子殿下一模一樣,太子殿下小時候也這樣,傲嬌又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