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踝上戴著一個環,銀環上系著銀鈴,銀鈴小巧玲瓏,做工十分精致。
她伸手撥動了一下小鈴鐺,發出一陣輕響,她又試著解開銀環,結果發現取不下來。
那陳秉生是怎么弄上去的
奇怪。
她最后還是忘了問,那人為什么要給她戴這個銀鈴
罷了,下次有時間再問他。
申時
魏舒去了藏書閣,一般大臣上奏的奏折,非緊急的會被承允送到藏書閣,少數緊急的送到君卿殿,所以她不在的這一個月,奏折可能都堆積如山了。
到了藏書閣她日常辦公的地方,魏舒看著面前,那桌上一眼看過去竟然只有十幾個折子。
承允在一旁道:“這是今日大臣上奏的折子。”
“以往的呢”魏舒有些疑惑。
奏折無時效性,并不是說當天上奏的折子當天批閱完送回,有些折子擱置一兩個月也是有的,所以她料想到折子可能堆積如山,卻未曾料到只有區區幾本。
承允一愣,老實答道:“以往的送到了攝政王府,批示后,奏折已通過驛站發給原奏的大人們了。”
他說完,又道:“折子里上奏的事,攝政王已列了出來,并在旁邊做了批示。陛下若是覺得不妥可以再次批閱的。”
魏舒垂下眼簾,搖搖頭道:“不用了。”
既然陳秉生已經看過了,她就沒必要再看第二遍。
這樣的事不是第一次,前世的記憶里,每當她事務繁多時,折子也會送往攝政王府。
陳秉生批閱后會再傳到宮中,讓她進行二次批閱,但陳秉生留在上面的批示,她一般不會再更改。
他本就是攝政王,這樣做也無甚不妥。
一般人可能會覺得陳秉生想要這江山,魏舒卻覺得他想要的并不是這個,因為在她看來,陳秉生得到這個位置的機會太多了。
魏舒記得
開乾二十三年,父皇駕崩,大批嬪妃宮女奴才陪葬,在這之前,皇室子弟在同一年因各種原因逝去,整個皇室只留魏舒一個人。
她剛登基,誰都知道,只要她死,江山便可改姓,所以那時朝中上下亂成一團,有野心的大臣收兵買馬,籠絡人心。
魏舒還記得她登基那天,艷陽高照,天氣極好,可她坐在龍椅上卻渾身發涼。
底下是朝中大臣,他們站著,站得筆直。
她還記得那時自己的無措慌亂,登基時,大臣不跪她,就是不認她,他們不服自己坐上這個位置。
自己那時的處境及其困難,大半兵權在右丞相葉千手中,葉千當時征戰沙場,還未回朝,左丞相擴大黨派,朝中大半官員都屬左丞相黨。
至于攝政王陳秉生,身為百官之首,勢力擴張范圍更是極其地廣泛,底下隸屬軍隊暗衛眾多,左丞相都要低他一頭,他篡位成功的可能極大。
他們三人都權高位重,底下的官員自然愿意擁護他們舉兵造反,一舉奪得皇位。
魏舒的手中雖然也有兵權,還有先帝留下的秘密軍隊,葉千無造反之心,可左丞相之心卻人人皆知,若是對上左丞相,他還有一戰之力,但是最后怕是會落得兩敗俱傷的結果。
若是對上攝政王陳秉生,提前會敗。
朝中之人都知攝政王陰晴不定,所以誰都不知道陳秉生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妄加揣測,就連也摸不準他的意思。
陳秉生按兵不動,葉千無造反之意,唯有左丞相野心勃勃。
四人維持了一種詭異的平衡狀態。
誰都不動,自是無人愿意當那個出頭鳥,就這樣平靜的到了魏舒登基那天,出現了大臣不跪的局面。
左丞相黨什么心思不言而喻,攝政王一黨摸不準陳秉生的心思,也不敢輕舉妄動,朝中大半的人都站得筆直。
那些原本猶豫的人自然就當了墻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