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突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魏舒一愣,咬牙怒道:“朕都說了,無事便不要進來,出去”
她不敢轉身,自己這個樣子定是十分狼狽,誰看到都不好。
察覺身后沒有聲響,魏舒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她又重復了一遍:“出去”
還是沒有聲響。
魏舒漸漸察覺到了不對勁,平日里這些婢女奴才都是極怕她的,被她問個話都滿臉驚恐,結結巴巴。
承允雖說沒那么怕她,但也是極守規矩。
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可怕猜想
魏舒頓時后背發涼,撐著桌案的手不自覺蜷縮。
果然,身后傳來陳秉生那獨有的,低沉的聲音:“轉身看清楚是誰再說話。”
完了
魏舒僵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心口的疼痛刺激著她回神,她抬手抹掉唇邊的血跡,正要說話,卻感覺到陳秉生走近。
她張了張嘴,什么都說不出來。
最后只好垂著頭,余光瞥見黑色衣袍的一角,緊接著她看到陳秉生伸手,指尖碾過自己的嘴唇,觸感有些粗糙,碾得她的唇有些疼。
陳秉生的指尖劃至魏舒嘴角,接著往下,捏住了她的下巴。
“怎么回事”
聲線緊繃,嗓音低啞,壓制著說不清的情緒。
魏舒抬了抬頭,目光相撞,她抿唇,聲音幾不可聞:“中了毒。”
“為什么不告訴我”
他停頓了一下,嗓音越發涼薄:“魏挽卿,你真是好樣的。”
魏舒見他收手,內心閃過一絲慌亂,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見陳秉生轉身欲走。
她急忙伸手抓著陳秉生的袖子,緊緊攥著,十指用力,骨節都泛著白,在黑色衣袍的映襯下,襯得手指越加白皙瘦弱,隱隱可見淡青色的血管。
魏舒小聲道:“別走。”
喉間一陣癢意,她用另一手抵著唇,咳了幾聲,聲音越發低:“朕都這樣了,你還兇朕”
陳秉生微微偏頭,見她臉色蒼白,嘴角的那抹紅色顯得極為刺眼。
他斂下眉眼,轉身抱住了魏舒,聲音有些啞:“不走,我沒想兇你”
他將魏舒抱起放到床上,緊緊的摟著,魏舒又在開始咳了,一聲又一聲,陳秉生輕抿著唇,幫她順氣。
“挽卿。”
魏舒應:“嗯。”
陳秉生沒再說話,下巴抵著她的發頂。
魏舒靠著他,神色怏怏的,她很小聲的問:“生氣了”
陳秉生閉眼,微微低頭吻了吻她的發絲,說:“我沒生氣,我只是害怕。我在想,若不是我今日撞見,你要何時才與我說或者是永遠不說”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魏舒的脾性。
只要她不想說,她可以一直瞞著,瞞一輩子。
魏舒張了張嘴,卻什么也說不出來,可能是心口越發疼,她的兩鬢都冒了冷汗,臉色也越加蒼白。
陳秉生看著她,見她疼得緊咬著牙關,嘴唇抿得更緊了,他一手攬著魏舒的肩膀,另一只手伸到她唇邊,低聲喚了一句道:“挽卿。”
“嗯”
“別咬牙,咬我的手。”
看著他伸過來的手腕,魏舒笑,然后費力道:“不怕疼嗎”
“不怕。”
魏舒偏頭,埋進他懷里,聲音悶悶的:“不咬。”
陳秉生怕她會咬著舌頭,身體微微后仰,手掌托起她的下巴:“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