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生松開扣著魏舒手腕的手,身體往后傾,整理好自己的褻衣后,他屈起一條腿,面色沉沉的:“哭什么”
魏舒立馬撇著嘴,將頭埋進衾被里,氣急敗壞道:“沒哭”
陳秉生忍不住嗤笑了聲。
魏舒的背部明顯僵硬了一下,卻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動作沒動。
陳秉生一只手搭在膝蓋上,看了眼無地自容恨不得把自己捂死在衾被里的小孩,淡聲問:“不憋嗎”
魏舒的聲音悶悶的:“你管我”
“魏挽卿,”陳秉生的聲線有些僵,“你來這做什么”
魏舒抓著衾被的手指蜷曲了一下,這是陳秉生第一次喚她的字,也是陳秉生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更是她第一次被人連名帶姓的喊。
“你管我來做什么”魏舒小聲道。
陳秉生沒再說話,短暫沉默后,他聽見聲響,抬眼看過去后,就見魏舒偏了個頭,臉貼著被褥,在小聲的吸氣吐氣。
可能是哭過后鼻塞了,臉都被憋得紅紅的。
“你還要在這待多久”
“我”魏舒吸了吸鼻子:“孤現在就走。”
說罷,她爬起來,跳下床榻,邁著小短腿一晃一晃的往前跑,跑了一半,突然停下,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折回來,站在床榻旁邊。
“嗯”陳秉生不明所以。
魏舒盯著他一言不發,只是紅著眼又開始掉眼淚。
“又哭”陳秉生皺眉,像是有些不解。
“孤孤不走”
陳秉生沉默了半響,硬邦邦甩下一句:“隨你,別哭了。”
“唔”
魏舒站了一會兒,用手擦了擦眼睛,突然跑向柜臺。
她踮起腳尖想要去夠放在上面的東西,但因為柜臺太高,哪怕是踮起腳尖還是夠不著。
魏舒掙扎了幾下無果,只好去搬了個凳子,腳踩凳子拿著東西后,她轉身,看到陳秉生正站在自己身后,頓時被嚇得哆嗦了一下。
“你站這做什么”
“你管我。”陳秉生也學她說話道。
他說罷,伸手拎起魏舒后頸的衣服想將她拎下來,卻被魏舒反抓住胳膊。
魏舒的小臉蛋都皺在了一起,她抬起頭,委屈巴巴道:“孤脖子疼。”
“嗯”陳秉生沒聽太懂。
“你拎著后面的衣服,領口的衣服會往后縮,會勒得脖子疼,會喘不上氣的。”魏舒邊說邊比劃給他看。
陳秉生松開抓著她衣服的手,低頭看了眼凳子的高度,說:“自己跳。”
凳子高度不算低,魏舒原本是打算順著凳子爬下來,卻忽略了自己手里拿著東西,沉默了一會,她看向陳秉生,張開手,喚道:“阿生”
“”
將人弄下來后,陳秉生轉身就向前走,魏舒趕忙跟上,隨著陳秉生爬上床榻。
她見陳秉生側躺著就準備睡覺,想到他傷口還沒有處理,頓時就有點急,捏著手中的瓷瓶有點不知所措。
秋晏說傷口淋雨了會化膿,不上藥會越來越嚴重。
方才她見過那些傷,光看著都覺得疼。
陳秉生閉著眼,許久不聽身后傳來動靜,頓了一會兒,他狀似無意地翻了個身,將一只手枕在頭底下,看到魏舒的眼睛時,他垂下眼,低聲說:“第三次了。”
魏舒咬咬牙,抬手擦了擦眼睛,睫毛因被淚水侵濕變得一綹一綹的,她的瞳孔像是被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朦朦朧朧般蓋住了眼底的紅。
“上藥”
魏舒吸溜著不知鼻涕還是淚水,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瓷瓶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