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驃回過頭,總算看清揍他的是誰,他擦著鼻血,緊盯著南漓旗袍下。
只是他沒料到南漓的身手敏捷,很快就掙脫束縛。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南漓的腿掃過來,根本招架不了。
“砰”的一聲,他被按在桌上,后腦嗡嗡發暈,睜開眼睛,尖細的鋼針迅速地刺向他,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停在了他的眼球上方,瞳孔猛然收縮。
“我看誰還敢動”南漓回頭,掃向敵人。
張驃的心臟差點從跳出來,聲音顫抖腿發軟,“別動,求求你姑奶奶。”
“我告訴你,如果他有什么事,我就算死也會讓你付出代價。”
南漓手握著防身武器,渾身狠厲,聲音低沉啞黯。
一縷頭發散落在她的肩上,裸露在外的肌膚透著紅暈,美人顧盼生輝,偏偏她緊著眉心,眼里不含溫度。
說完,嫌惡地扔開他,攏好頭發,整理好衣服,速度離開。
全場人都愣愣地看著她的背影。
二樓隱蔽的角落,沈霧洲手扶著欄桿,長身玉立。
“連董說過南漓小姐與眾不同,沈先生這回相信了嗎”另側,連英的特別助理宋頤問道。
沈霧洲的眉和嘴角都是有弧度的,雙眼里的笑意卻涼薄寡寒。
“我自然不會懷疑連董的眼光,但這位小姐可闖了不小的禍,那個張驃可是北澤市的地頭蛇。”
宋頤瞄了眼,張驃正沖著小弟和旁觀的人發火。
“社會渣滓,囂張不了多久。”
沈霧洲了然地挑眉,坐回位子拿煙盒。
“對了,那個受傷的男生就是我在考慮的電影男主角。”
宋頤面癱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他”
“對,他們是什么關系”
“姐弟。”宋頤如是說。
“親的”
“無血緣。”
沈霧洲深吸,未燃的煙草有鐵銹味,預示腐朽的味道。
他饜足地瞇眼,嘴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是嗎”
故事變得更有趣了。
前天。
沈霧洲命人帶來江矜言,少年走進房間的那刻,他更加篤定這個少年非泛泛之輩。
少年給他帶來一份信,家里的小輩和少年是同班同學,知道少年在酒吧打工,而他經常出入酒吧,就求少年替她轉交信物。
也就是說,即使他沒有命人這么做,少年也會自己找上他。
房間的光線昏暗,江衿言坐在深褐色的沙發椅里讀劇本。
沈霧洲飲著紅酒打量他。
他背靠窗口,坐得挺拔。
窗帷是灰白的紗,陰影落在少年的脖子上,像珍珠背光的那一面。
桌上的玻璃杯結出細細密密的水珠,他從未拿起喝過,疏離又冷漠。
“我不適合這個角色。”江衿言抬起頭,合上劇本放在那杯水旁。
“不適合的話,我就不會找你。”
江衿言懂他的言下之意,但他不認為再需要解釋,他想走。
沈霧洲瞥向桌上的劇本,合上的地方是男女主角的親密戲。
“你有喜歡的人嗎”
少年的背影一頓,回頭,沈霧洲不知什么時候又把雪茄夾在指間。
“因為戲里有吻戲,怕她生氣”
江矜言默然,這部戲里可不止吻戲這么簡單,電影名叫幽會,講的是自閉少年與后母妹妹的感情,充斥著勾引禁忌。沒有這么強烈的沖突也獲不了獎,沈霧洲是想拿它沖戛納的,尺度不會小。
灰紗之后,絲絲光芒從縫隙中泄進房間,一筆落在少年的腳前。
他的視線有些失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