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白身,也至少是一個有了身家的商賈。
輝夜背負著“屠”,消滅了附近十六個匪寨,收繳了他們的銀兩。
但是他沒有去府衙領賞。
他只是拿著收繳到的銀兩在城中租賃了一處寬大的別院。
在這別院中,輝夜終日練劍。
他的劍只有一招。
那就是快!
而要把這樣接近一噸重的巨劍使的如同三尺青鋒一般,瞬間出上幾劍顯然是不可能的。
輝夜在做的是,使它比以前更快。
僅此而已。
每天,都快上一點。
他從來劍不離手。
所以每次出行,他的劍都是用油布包裹著的。
看起來像是一塊門板。
而他在鄰里眼里,則是一個力大無比的搬運工。
門板,搬運工。
這附近,居住的都是一些身家富足的商賈。
每天清晨,四面都會傳來在輝夜聽來十分吵鬧的推撥算盤的聲響。
然后輝夜就會翻上別院的屋頂,觀看有趣的過場動畫。
一群商賈在一起虛情假意的遛鳥,裝出很悠閑的樣子,說天吹地,五湖四海一陣叨嘮,爾虞吾詐,機鋒十丈,套話。
遛完鳥,這群商賈回家,輝夜又會聽到很小聲的咒罵聲和很小聲的得意笑聲。
例行觀察完畢這一切的輝夜便會開始練劍。
每天,都要比之前快上一毫。
他可不想成為很小聲在那里咒罵的那一方,一點都不想。
那很沒品。
心中有劍的人,什么都會看成劍的……
只要是活物,哪怕一個神態一個表情,在此時的輝夜眼中,都是一把把劍。
他沉浸在了劍中。
他的劍由最初的求快,變成了求慢。
他的修煉方法也變成了。
每天只出一劍。
甚至是每天只出半劍。
他的劍,越來越慢了。
每一天,都會慢上一點。
等到了他出一劍,要用去七天的時候。
他又開始了求快。
他的劍此時已經很快了,和普通人出劍的劍速一樣快。
他停止了修行。
此時,距離他進入江湖,已經過去了三年的時間。
他仍舊默默無名,沒有人知道他,沒有人留意過他。
除了他曾經收下過的那個擦鞋匠,那個玩男號玩習慣了的奈。
隨著修行的逐步深入,輝夜開始覺得心神不寧,似乎總有什么事情沒有完成一樣,不能割舍,不能完全的沉靜下來。
他花費了一個月的時間,洗滌心靈,最后找到了心神不寧的源頭。
他的愛徒,他唯一的不安的來源。
他必須找到她,了卻這段因果,才能繼續無憂無慮的開始修行。
這讓輝夜十分苦惱。
為了此事,他甚至荒廢了三天時間的修行,最終才下了決定。
既然帶了徒弟,就帶到最好吧。
不要留下遺憾。
哪怕身殞道消。
輝夜開始原路返回。
他的速度已經很快了,比剛開始修行的時候,快上十數倍。
他接近一噸的巨劍,在他背負下并不能給他過多的壓力,他能夠以常人數倍的速度奔行,甚至是躍跑。
返回白虹城,只用去他一個月的時間。
最令他愕然的,是他提升到第七重頂端,毫無寸進的《無名心法》,居然在他下了尋找愛徒斬斷因果的決定之后,開始極為緩慢的增長。
這說明什么?
躍跑中,輝夜開懷大笑。
有些事情,他原本認為不需要去理會,而其實這種行為是逃避啊。
逃避了事情,心靈又如何去圓轉無礙?
是你的事,無論你繞了多少個圈子,走過多少山川,跨過多少河流,飄過多遠的海洋,到最后,你都要回到原點去解決它。
是你的,永遠是的。
逃不掉的。